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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只能靠着君霖了。”
玉碎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那还不好办,反正君霖也仰慕陌桑上仙仰慕得紧,肯定是愿意帮我们这个忙的。”
所以干嘛还要兜来兜去绕上这么一个大圈子,直接杀到紫宸宫,揪着君霖的衣领子,问他:“你愿不愿意”
便可以了。
“掬水,方才我们在弱水畔说的那一番担忧之语,你都不记得了吗?”
玉碎的声音颇为郁结。
我摸了摸鼻子,比较不好意思地据实回答:“方才在月下老人那边吃得略微有些多,于是全身的血液都流转到胃室里冲刷芙蓉酥了,一时之间脑壳昏昏沉沉的,所以便没有抵挡地住周公热情似火的呼唤,便顺手丢给他一个人情,去找周公唠了一会嗑。”
“唉,好在原本就没有怎么指望你能够沉下心来……”
玉碎的声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诚然,君霖是有进入这个尘渊阁的资格,然倘若没有天帝的手谕,他也是万分都碰不得阁子中的书册的。”
“本座刚听闻这一任的天帝闭了关,估摸需要修炼上个百年八十载的,等他手谕还不如等着30年后的尘渊阁开阁之际,”
黑乌鸦两只胳膊抱在胸前,打了一个哈欠,“休养生息的时候又要来了,玉碎面瘫,本座得尽快去虞渊睡上一个好觉,明儿个才有气力容光焕发啊。”
说着,便现出了原形,扑腾着翅膀飞开。
晚霞渐渐出了颓败之势,被暗色一点一点地吞没,银河中的星星一粒接着一粒挂在了天幕之上。
“文的不行,那我们便上武呗,反正天帝在闭关中,就算是闹得天翻地覆也只能在百八十载之后才知晓,实在是不需要担心他老人家知道之后会怎样。”
我伸了一个懒腰。
“掬水,你去闯吗?”
“我?恐怕是没有这个能耐吧,倒不如去撺掇君霖,反正是他们家的阁子,他要闯也闯不出太大的祸吧,那一帮老酸儒顶多就参上几本,再说啦,这是救自家的师傅啊,上刀山下油锅也应该勇往直前。”
“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然而这不知道的是什么,等我收敛心思,竖起耳朵,想要听上一番时,玉碎却是闭口不言,害的我这一颗八卦之心七上八下的,没一个着落,但是却又不好意思追问这不知道是怎生一个不知道法,毕竟,麻雀脸皮还是比较薄的。
落座在紫宸宫的饭桌前,君霖神色古怪地盯着我看了几眼,我想着,或许之后玉碎要叨扰他带着我们去尘渊阁也不准,于是便殷勤地对着他笑上了一笑,然而等我的眼珠子方方正正地看着他时,他却又别过脸,差使繆儿替他布这个菜那个菜的,还咳上了几声,待我埋下头本本分分地嚼着米粒时,却又能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眼神笼罩着我的麻雀身子,这真真郁结。
欲拒还迎?欲擒故纵?欲说还休?连带着吐出这么多的四字成语,我心下也不得佩服起自己的满腹经纶,才高八斗,也不过就沾染了那么一下下的红尘气息,竟然连这般“欲”
字打头的词儿都信手拈来,实在是颇有慧根,颇有慧根。
“你吃饭就吃饭,好端端的哪里来这般多的废话!”
玉碎打断了我的自卖自夸,然则,她这一句话却是没有在内心默默对着我嘀咕,而是通过我的嘴巴大声渲染了出来。
我一时没准备,嘴里的白花花的饭粒子便喷薄而出,有几粒一时喷得远了,便黏在了君霖黑色如泼墨般的发丝上,吓得我赶忙闭上了嘴巴,将口中残余的饭粒子锁在了嘴巴中,无奈用的气力过于大,有的便顺着喉道盘曲着,好吧,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我又被呛着了,于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在饭桌前响起,君霖看了看被我的唾沫子荼毒的饭菜,再看了看估摸我这一幅不堪入目的可怜样子,便拂袖而去,我只得无奈地与咳嗽做着顽强的斗争,也不知沉沉浮浮了多久,一只手拍了拍我的后背,瞬间气流便通畅了许多,一股热流在奇经八脉中流转,带着咳嗽声音也淡了些许。
我扯着衣袖撸了撸一番油腻腻的嘴唇,拍了一番胸,终于平复了这一阵如山倒的咳嗽之声。
“喝一盅雪梨汤润一润肺叶吧。”
君霖那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却是略带着一丝沙哑。
我转过身,看见他修长的身子站在夜明珠之下,眼珠子里似乎还密布着血丝,君霖长得着实高,我坐在椅子上,要仰着90度的角才能将他脸上的神色收拢在我眼珠子里,不一会儿,脖子便酸涩不堪,于是想着身为丫鬟,诚然,我还不是他的丫鬟,但是在这紫宸宫中,上上下下的人都把我当成了他的贴身丫鬟,于是很多时候,尤其是当我给君霖抹了黑或者闯了祸时,我便会恭恭敬敬地说,不好意思这位仙上,我是紫宸宫的丫鬟,这般一来,不看僧面看佛面,我闯的祸也就这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马马虎虎便了解了,所以今儿晚上,我坐在紫宸宫的饭桌上用餐,也顺带着把自己代入了他的丫鬟,就算退一步讲,我这般白鸟殿里的小麻雀堂堂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而身为未来的天帝却是身子耿直,站在自己身边,传出去,至少得是一个大不敬之罪,于是,内心还来不及挣扎一番,脚上的动作却是快上了几分,收拢了一下外八的双腿,正要站立起来,然而他的手却是按住了我的肩膀,将我固定在椅子上:“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透,就不要站着说话了,腰疼。”
我揉了揉发酸发胀的脖颈,觉着,其实腰疼和这脖子酸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还是挣扎了一番,想要起身,虽然比他矮了三分之二个头,但站地略微远一些,好歹也是能平视他的脸的,然而君霖却没有给我这个和他平起的机会,他略施一番法术,便拖了一条椅子过来,加在我身旁,一把坐了下来,诚然脖子的角度无须扬这般大的角度,但是,也无法平座啊!
我心下很是愤懑,竟然连这般小小的愿望不不能满足于我。
然而他却没有看到我这个郁闷的表情,只是将另一只手上托着的一盏白瓷为底柸的盅放在我眼皮子底下,然后手指粘着盖子掀了开来,一截圆滚滚黄澄澄的香梨沉在黄汤中央,好似一只麻雀的样式,还是展翅欲飞的节奏,一缕缕的白烟带着甜味儿蒸腾而出,君霖捞起碟子上的木柄汤匙,递与了我:“快些趁热喝吧。”
我想着,最近君霖越发地热衷于精致生活,用完晚膳后竟然还需要喝上些甜汤儿,着实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