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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在这里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自然是的,小妖你酒量也太浅了,喝了三杯鱼籽酒就倒下了,真真丢本殿的脸。”
看着眼前这两个小宫娥粉灿灿的脸,亮晶晶的双眼,还有呼啦呼啦直往外冒的红色小泡泡,自然是知道谁来了。
“真好,原来是个梦境。”
我倒了杯水,润润嗓子,我还是那只麻雀,怎么可能是一根羽毛呢?虽说凤凰翎比我这只麻雀高贵多了,但是,比起梦境里的桥段,我宁愿是一只先天不足的麻雀,6000岁也只能驾一朵云,而且还是勉力为之。
“噢,是什么梦,可以把你吓成这样。”
君霖那张脸笑得促狭,有时候,我觉得他比人间挥着一块红帕子,嘴角张着一颗又大又黑的媒婆还要八卦。
鉴于我刚刚从那个可以称之为“恐怖”
的梦境中挣扎醒,心情大好,觉得找个人聊聊也挺有意思,于是我挑了一张比较舒服的美人椅,清了清嗓子,“看官请听好了,”
我摆出凡间说书人的作风,想要过上一回隐,顺道从桌子上抄了一只水杯,捏了一个诀,幻化成一截抚尺,“话说,有一只成了精的小麻雀,在某日……”
我添油加醋地把梦境中看见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结果,看见的却是君霖阴云渐密的脸。
“啪”
的一声,等我讲到玉碎的翎毛变成了一只麻雀时,他掌心中的白玉杯子竟生生地碎了,吓得我心脏忽的停止了跳动,过了约有一个弹指的时间才急促地在胸腔中跳起不规则的舞蹈。
“掬水,这种妖言惑众的故事以后不要摆到台面上来。”
丢下这句硬邦邦的话,他拂袖而去,只剩下一滩黄色的汤水和几块碎了了瓷骨。
我则诧异地和地上的碎片相看两生厌。
说书先生总说,女人的心,海底的针,但我觉得这世界上,最难摸透的就是这条名唤为“君霖”
的龙的心了。
这天晚上,我又成了君霖的贴身侍女,为他研磨,读奏折上美其名曰“龙飞凤舞”
的字。
我只觉得脑子一阵一阵地抽痛,眼前有一大群的蚯蚓在群魔乱舞。
在这种非人的折磨面前,我挺佩服自己的,竟然还有心情睡觉。
半睡半醒间,我的脸上有种痒痒的感觉,“掬水,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那一段过往,你只是一只没心没肺的麻雀,仅此而已。”
转了个身,我沉沉睡去,那话如同清风过耳,了无痕迹。
伸伸懒腰,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住在水底,有件特别不好的事,就是根本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每天都在夜明珠柔和的光茫下睡去,睁开眼,还是那样的景色,真不知南海的那些个神仙们是怎么生活的,每天看到的都是同样的颜色,还是凡间好啊,白天晚上都有不同的景致,每一天过得都是不一样的生活。
就在我差点抓狂的时候,君霖和我说了一句我认为这些日子以来最动听的话,“小妖,我们回去吧。”
我拉着君霖的衣带,飘在海水中,裙摆轻轻划拨开水,如同扬风的帆,畅游在蔚蓝的水域中。
避水珠散着柔润的光泽,将我和海水隔绝,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曾湿透。
红色的珊瑚萎顿在翠辣的海草中,犹如一具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连鱼儿都不曾靠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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