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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是耐不住静的性子,能憋在一个小院子里三日已经是她的极限。
她看着丁柔安静得仿佛一株没有思想的植物,风吹就摇摆,风停便自在,很是不喜欢:“小姐,你就一丁点儿也不好奇?你就
一丁点儿也不想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了?晏秋有没有被烦死?”
主仆三年,丁柔自是明白她的心思,微笑着瞧着她:“若你真想出去,需同金掌柜说一声。
若金掌柜同意,你再出去瞧瞧。”
子归却道:“出去瞧?怎么出去?蒙上面纱吗?”
她葱白的指尖戳着漆黑肿胀的右脸,黑白相触,凹下一块:“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吓坏人你赔医药费啊?”
说起来,她就是怪丁柔迟迟不肯给她医脸。
她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若是长相普通也罢了,好歹入得了眼,别人即便不喜至少不会厌恶。
可是她天生一副美人胚子,曾经那样高高在上,被无数人捧在手心里,如今却落到人人见了都喊一声怪物的境地,如何能不怨?
丁柔瞟她一眼,不气不怒:“不去便罢了。”
“你——”
子归气得直哼哼,却又拿她没办法。
在凳子上扭来扭去,终是憋不住想要飞出去的冲动,撂下一句话:“我这就去看看金掌柜在不在。”
说着提腿朝外跑去。
丁柔看着她跑远了,收回目光,继续抿着手里已然变凉的茶。
一点一点抿在唇上,品着茶水略为苦涩的滋味,偶尔看看头顶那一片蓝天。
目光划过院子角落里冒出尖尖角的小草嫩芽,心中感叹,有多久了?她再也没有享受过如此安详的时刻。
为了他,她这些年一直咬牙苦撑,无数次累到麻木,忘记活着的滋味。
即便这一刻,她心中仍然装着无法放下的心事,对生命的脉动与静寂无缘品尝。
兴许要等到下辈子才能品尝了罢!
丁柔暗叹一声,忽然觉得这般执着其实没什么意义,一瞬间闪过放弃的念头。
时间就在这个温暖的午后停留了短短一瞬。
天很快变暗,月亮逐渐从天边露出脸庞,邀出点点模糊的星光。
自从得了金谦良的首肯,子归兴奋得不行,第二日一早便从匆匆出门,看热闹去了。
丁柔对金谦良的宽容感到诧异,他们两人谁也不欠谁,他何必对她这样好?好吃好喝供着,又不限制她们的自由,又帮忙遮掩她们的行迹,实在叫人猜不透他心里想些什么。
既然想不通,丁柔便不再想。
横竖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若他有所求,只要她办得到帮一把就是。
何况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妇人,似他这样有财有势的贵公子会有什么事求她?
子归辰时初出门,到辰时中就回来了,所用不过半个时辰。
丁柔很是诧异,难道出了什么事?
子归面带沉重,目光闪烁不定,神
情惊慌却强作镇定:“小姐,我回来了。”
语调压抑,也不再是昨天的欢呼雀跃。
“出了什么事?”
丁柔问。
子归看着她,眼睛里有她的年纪和身份不该有的怜惜:“小姐,流言并没有完全按照我们预计的方向发展。
晏府门口虽然不再拥堵,但是街上的人却不少,几乎处处都有人在嚼舌根子。
那话……极难听。”
“是对我们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