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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7节 身亡（第2页）

当天夜里，李家大婶用自己身上裤腰带结束了性命。

她为自己说漏嘴妓女身份付出代价。

破鞋，村里人还可以容忍，那只是偶尔偷嘴行为。

妓女，是不能够容忍，那是天天要靠吃男人身上肉。

谁能够担保她不把自己男人给吃了？

永祥心里很是同情。

一个成天嘴搁别人身上女人，一个见多识广女人，因为一句话引火烧身，把她埋藏了多年身世曝了光。

李家大婶死，他认为自己有责任。

她要不是为了搭救自己，她是不会被人指责污辱。

她也不会自寻短见。

一连几个晚上，永祥睡梦中会梦到这个女人披头散发对天喊冤。

打小李家大婶就对他好。

经常来凡家走动。

每次来都不空着手，总要带点时令瓜果。

她一直要认永祥为干儿子，春儿总是不肯点头应允。

说歪枣不能够配裂瓜。

那时永祥不明白，李家大婶人长得分明漂亮，天天穿也是格儿真真，娘怎么就说人家是歪枣哩？现他明白了，感情娘是指李家大婶这个出身。

出了人命后，批斗会暂停了一阵子。

大丫爹仍旧做他大队革委会主任，仍旧带领着村民们奋战挑河工地上。

这天天刚擦黑，春儿就坐上了床。

她倚床档头，凑着暗淡煤油灯纳着鞋底，心里盘算哪家姑娘可以与永祥配对成双。

儿子大了该有个女人伴着过夜了。

男人娶女人有两个大好处。

一是传宗接代，一是收身养性。

春儿想是有个女人能够让永祥收身养性。

她怕心高气旺儿子外面惹祸，找个女人拿住他心，让他夜里有事可做，把那个望天揽月心思给拽住，安安稳稳居家过日子。

女人大本事，就是能够让男人委曲求全，让男人感到依靠，如同椅子背，床上铺缛，撑船篙橹。

三炮不就是这样男人吗？

春儿一边纳着鞋底，一边把村里村外适龄闺女都脑子里过了一遍。

她想到大丫，可大丫过了年就要和狗子成亲。

她想到村东头杏花，可人家小叔公社当秘书，眼皮子能不高嘛，恐怕看得上永祥也看不上这个家庭成份。

临村小兰姑娘，家庭成份是富农，倒门当户对。

永祥不一定喜欢，那姑娘一只脚瘸……。

整个晚上，想来思去，春儿也没选到合适人家。

她叹了口气，吹灭了油灯，倚床上合不上眼。

“睡吧，明儿起早还要垛过冬烧柴草哩。”

凡三炮伸手把春儿搂怀里，让这个女人把那双冻僵手，贴自己干瘪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