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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甬通上,昏黄的路灯,树影婆娑。
我背着吉他,拖着行李箱形影单只,路灯把我的影子拖曳的老长。
我孤独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思绪万千,回忆着北漂六年来的心酸历程。
我抬头仰望,突然看到七楼的某处透出些光亮,在一片漆黑中显的如此温暖与耀眼,他一直是远方游子的灯塔,更是彳亍游子终归的港湾。
我吐口气,在旁边篮球场上勉强做了二十个俯卧撑。
掏出钥匙,轻轻拧动,推开房门,缓入客厅。
母亲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知道她在等我回家。
在火车上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叫她早点休息不用等我,她满口答应。
却不知她是为了安抚我。
轻轻走上前去,她一幅疲态、额头布满皱纹,脸颊毛糙蜡黄,头上已经有不少银丝,好像这并不是我认识的母亲。
我认识的母亲年轻漂亮、五官精致、略施粉黛,偶尔和父亲上街,路人纷纷侧头,还有人细声嘀咕:这姑娘不仅漂亮还孝顺,既然牵着爸爸逛街。
从卧室里拿出一条毛毯,轻轻地盖在母亲单薄的身上。
不知是我动作太大,还是母亲睡的轻。
母亲醒了。
母亲嗔怪道:“到家了,怎么不叫醒我?”
我说:“妈,这都凌晨三点了。
您怎么还不休息?明天不上班吗?”
母亲在一家银行上班,任后勤主任。
母亲从沙发上坐起来,整理一下额前的头发,说:“我很早就睡过,不要紧。
怎么又瘦了?在外面不容易吧?”
想起一首诗“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
这是天下做母亲对儿女的怜惜与疼爱。
我努力克制自已的情绪,浇筑快三十年的大堤看似固弱金汤,实千苍百孔,总不能在一位柔弱的母亲面前决流吧?这是一位坚强的母亲,虽外表看起来需要安抚,其实她已承担一切。
她早已住在大堤下很多年,把自己放在危险的位置,只为堵住决堤口。
我淡淡一笑,摇摇头。
或许我只能“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
母亲像想起什么:“肯定饿了吧?我给你去做饭。”
我发觉眼睛有些发痒,慢慢湿润,不得不忍住。
我说:“妈,我自己泡碗方便面就好,您去睡吧,自己的身体还不知道珍惜呀?”
母亲说:“你有这份心就行,饭已经做好,就是随便炒个菜。
你去洗个澡吧,洗完咱们就吃饭。”
看着母亲偏执的背影,我无法抗拒。
只有听之任之,她才能安心,也许这样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我起身来到次卧,姐姐睡的正甜。
看,她还像个十岁的姑娘,虽然她已经是三十二岁的年龄,她的世界干净的如一泓清澈见底的清泉,没有烦恼,没有忧伤,没有接下来对生活的担扰。
姐姐是先天性智障。
虽经历一段漫长的治疗,但脑力还是停留在四五岁。
眼前的姐姐,如果是正常人,她或许结婚了,嫁给一个十分爱她的男人,有一个调皮的男孩或一个罗莉的女孩,当然有一对也说不准;抑或她还没有结婚,现在一无所有,为了自己的梦想正努力追求。
她看见我肯定像母亲一样唠叨,但是又和母亲不一样,她会更像朋友一般的叮嘱。
她会一边数落我,还会一边提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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