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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战事连连,中原却也不太平,经过三年的休养,西风国主朱乾已经等不及的要大展拳脚,朱乾不断派使者出使舟国与宗原,一面与这两个大国打好关系,一面连续对周边小国出兵征讨,而在这接连不断战事中,一个名叫车琦的勇武之将逐渐受到重视,此人不但武艺高强且作战勇猛无畏,短短时间就从一个普通军士升为佐领之职,并被常王朱廉看重,前途不可限量!
虽然西风向东、西不停扩张,战事不断,而处于西风南部的边城蓝城却是一番安定繁华景象,为了示好隔江舟国,朱乾更是有意放松蓝城边防戒备,蓝城水军港口完全成为商港,两国商船在临江上往来不断,一时竟有千帆竟过的繁盛场面,蓝城内更是人群如潮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作为天下有名的商城蓝城还以“艳名”
传遍中州,这里聚集了南国北地各处佳丽,燕肥环瘦应有尽有,虽是刚近午时,大街两旁的秦楼楚馆却已营业,楼上成群歌姬打扮的花枝招展,临窗靠栏向下面大街上的往来行人乱抛媚眼,一些轻薄好色之徒顿时魂都被勾了去,荡笑着与歌姬们说些荤话,街上偶有脸嫩皮薄的年轻小伙子被臊的脸上通红,顿时引得姑娘们一阵娇笑,形成街上一道异样的风景。
此时正值天元573年的八月初,蓝城的一条大街上并行走来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青衣,背背青布行囊,女的一身白衣,身形如柳却是轻纱蒙面,两人来到一座酒楼前,青衣男子停下对旁边白衣女子说道:“师姐,我看我们就在这用饭吧!”
这两人正是下了天宿宫要赶往舟国的云飞羽与忽尓雪莲,三年来云飞羽随天师赭瑞苦修武道,武学修为大进,而在天师赭瑞有意无意的引劝下,云飞羽放弃了去行刺朱兴或着朱乾的念头,但这绝不是说云飞羽放弃了报仇,相反的,云飞羽觉得杀了他们兄弟太过便宜他们,杀人不如诛心!
云飞羽心中竟是立誓要亡了西风朱氏一国!
此次他去往舟国就是要借助三师姐之力在舟国立足,进而图谋以舟国之力颠覆西风!
三年来虽然同住天宿宫,忽尓雪莲却难得与云飞羽见上几次面,相距咫尺却不得见对忽尓雪莲实是一种煎熬,如今能陪云飞羽万里同行,忽尓雪莲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可她为人极是内敛,与云飞羽日常相处,满腔的柔情蜜意却丝毫说不出口,她只得安慰自己这样就好,能一直伴在云飞羽身边就已知足,一路上忽尓雪莲对云飞羽是言听计从,弄的云飞羽倒像师兄,她忽尓雪莲变成了乖巧的小师妹!
登上酒楼二楼,两人挑了个临窗的位子,等伙计擦抹完桌案送上茶水,云飞羽随意的点了四个素菜,两份馒头,等伙计退下,云飞羽与忽尓雪莲两人闲等饭菜不由的同时扭头望向窗外,这座酒楼的二楼是四面开窗,而云飞羽两人所在座位窗外正对一片普通百姓的家宅,云飞羽两人向外一望,却见正对酒楼楼下不远处一座宅子前围了不少百姓,因为居高临下,云飞羽与忽尓雪莲能看清人群中间,只见是两位青衣青帽的年轻男子正自拉拽一位十二三的小女孩,而那小女孩一身破破烂烂,头披乱发,脸上抹灰,却是死命的拽着门框不放手,旁边是一位年轻妇人与一位肥胖的中年妇女在吵嚷着什么。
那中年妇女虽是长的凶恶,面上却涂脂抹粉扮相妖异,不过这更让她那张肥脸“惨不忍睹”
,因为她嗓门甚大,而云飞羽与忽尓雪莲都是内功精深,耳力眼力都异于常人故听得一清二楚,中年肥妇恶声恶气道:“秦家娘子,咱们说好的不二价五十两,你怎么能随风涨呢?”
那年轻妇人一身绿衣,身材妖娆,扬手一挥手中卷帕,出声道:“呦,罗妈妈,谁不知道你们茗翠楼财大气粗,前天烟柳阁的刘妈妈都已经出价出到了六十两,就因为与你罗妈妈早已说定我这才咬牙没松口啊!
就为这,你不也该抬抬价吗?”
罗姓肥妇看着那小女孩道:“这小妮子是长的端正,可如今你看她面黄肌瘦浑身上下没有三两肉,带回茗翠楼还要白养她三年才能见客,五十两,五十两都能买两个黄花闺女了!
秦家娘子这你还不知足吗?”
那年轻妇人轻摆柳腰,嘴中娇声媚语的与那肥妇开始讨价还价,而那小女孩在她们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件物品而已!
周围围观百姓指指点点却也无人仗义上前,听那两妇人所谈,云飞羽与忽尓雪莲对视一眼,知道这是平民百姓将自家女儿卖入勾栏,云飞羽一皱眉,却也未想插手此事,要知道在那个时代父母卖子女是合法的,旁人却是无权干涉!
正好此时有一伙计为两人端上饭菜,云飞羽一指楼下那种人问道:“伙计,向你打听下,你可知道那里是怎么回事?”
这个伙计探头往外一看,随口答道:“哦!
那是秦秀才家那个败家娘们卖女儿呢,唉!
这年头好人没好报!
造孽啊!”
听伙计话中有话,云飞羽淡声问道:“这里还有什么故事不成?”
这伙计也是个好事多口之人,这么多年的察颜观色经验也让他看出云飞羽与忽尓雪莲两人绝非一般人,心中可怜那秦家幼女秦凤,伙计张口答道:“那秦秀才是我们这有名的老实人,可他前个娘子死的早,就留下一个小女儿,本来秦秀才不想再取,可街坊邻居都劝他为了女儿家中有个女人才行,后来1经王媒婆介绍,秦秀才取了后街的林寡妇,就楼下那绿衣娘子,可不想这林寡妇真是个克夫的命,过门不到三年秦秀才就得了一场怪病去世了,自秦秀才去世这林寡妇算是露真性了,与街上泼皮无赖勾三搭四的不说,她整个人还好吃懒做,家里大小活都交给这小女儿,如今为了点银子更是要把这女儿卖入妓院,客官你说,世上怎么有这么狠心无耻的后娘?”
伙计说的清楚明白,云飞羽听得心中暗气,而忽尓雪莲更是柳眉立起。
强抑心中怒气,云飞羽随手赏给伙计几分碎银,谢道:“多谢相告,你去忙自己的吧!”
虽然客官赏银,但这伙计心中却稍感失望,他本以为云飞羽与忽尓雪莲都非一般人,听到这不平事可能会出手管上一管,可看两人仍安坐如常,伙计只得接过赏银谢声摇头而去。
而此刻楼下林寡妇也就是那秦家娘子已经与茗翠楼的老鸨罗妈妈谈好价钱,以纹银六十二两把那秦秀才的女儿秦凤卖入茗翠楼,在买卖文书上摁上手印,接过银两,林寡妇笑的更媚,低头只顾查银子对旁边的秦凤是看也不看,秦凤虽是年幼却也知道自己被卖的地方是个腌臜所在,而父亲从小教导的女子贞洁操行让她死抱门框不放,两名龟奴一时竟拉拽不开,那老鸨罗妈妈嘴中骂了声:“没用的蠢货,还不让开!”
两名龟奴惭然退开,挪动肥胖的身子来到秦凤前,用手端起秦凤的下巴,老鸨罗妈妈嘴中啧啧声不断,“这么一细看这丫头生的还真是有模有样,不要怕,罗妈妈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穿金戴银吃喝不愁,不比你在这烧火弄饭好上一百倍?”
虽然年幼,秦凤却也刚烈,猛然张嘴咬向那老鸨罗妈妈的肥手指头,可那老鸨罗妈妈肥手指头一晃,突然消失在秦凤眼前,随后罗妈妈阴阴一笑,“小妮子,你认命吧!”
说着拎着秦凤的后背将秦凤整个娇小身躯拎在半空,秦凤挥手蹬腿却是碰也碰不到那罗妈妈半分,罗妈妈正自得意,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恶风,心中一惊,肥胖的身子却是及其迅速闪了开来,那团恶风擦身而过击在地上,罗妈妈放眼看去才知袭向自己的却是一块嫩豆腐,如今在地上的只是豆腐渣了,罗妈妈心中惊疑不定,回身望向那酒楼方向高声道:“是哪位高人与妾身罗莲过不去?”
楼上并无人答话,而云飞羽用筷子夹起一根豆角随手甩出,接着又夹起一根豆角随后飞出,楼下罗妈妈正用眼查看酒楼窗口,两个豆角带着风声如电般先后袭来,这次她虽然躲过第一根,第二根却正打在她右臂上,如同被蜜蜂猛然蜇了一口,右手一送,秦凤随之落在地上,那秦凤也十分机灵,双脚落地立刻就朝酒楼奔去,两名龟奴看秦凤逃跑,两人随后紧追,而老鸨罗妈妈却被楼上人的手段惊的呆立当场!
秦凤对这里相当熟悉,知道那酒楼楼下厨房有个小门,顺着小门秦凤逃入酒楼,急步跑到二楼,楼上坐了几桌的食客,有的闻声也正望向这楼梯口,却正奇怪这破衣小姑娘跑上来干嘛,而后面紧追的两名龟奴已是大呼小叫,秦凤着急四顾,看到云飞羽与忽尓雪莲那桌时秦凤眼前一亮,犹如看到救星一般,秦凤跑到云飞羽两人桌前跪地不起,而这时两名龟奴也方登上二楼!
两名龟奴不知深浅,厉声喝道:“臭丫头,你跑啊!
就是跑到天边爷也要把你给抓回来!”
并不理会那两名大呼小叫的奴才,云飞羽望向桌边跪着的秦凤,却见小姑娘双目晶莹带泪,两行泪珠滑落,在沾满黑灰的嫩脸上划出两道白净的长线,而小嘴紧抿着却连一句求救的话也不说,只是如漆的双眼定定的盯着云飞羽,眼中充满悲愤、哀怨、不屈、甚至有几分的傲然与刚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