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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站了一大堆，卷卷被晃的眼晕，她让所有人退下，自己坐在梳妆台前，仔细打量自己的脸。

这是一张年轻的脸，眉眼间还带着欺骗性的稚嫩，但卷卷能屏蔽掉那些迷惑人的神态，看到自己眼底深处的暴虐。

卷轴中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正看的出神，面前镜子却是被挥落，落在地上的镜子四分五裂，映出来人几分狰狞的面孔，“吴缱绻！

你做了什么？”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眼神中带着迷茫，吴老爹深呼一口气，“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吴家家主不是自然升天的，而是暴毙的，且是被雷电击中，活活劈死的。

卷卷听着老爹叙述着家主如何凄惨，忽然就想起小时候一个午后她在野地疯跑回家，那个和蔼的老人拿出手绢给她擦脸的样子。

吴老爹骂来骂去，眼前的人都一场安静，他渐渐停下来，就见自家闺女眼神由放空到聚焦，然后里面溢出大片的悲切，最后化成泪水，泪如泉涌。

她抬起头，用小时候闯了祸就有的神情边哭边说：“爸爸，我闯祸了。”

江之寒再见到卷卷时，她跪在灵位前，背影娇小凄楚。

他走过长廊，满室的仆从在他面前俯下身，他走得近了才看到，明亮的日光中，她一身丧服素净到底，满脸掩饰不住的憔悴直达眼底，神情淡漠，如同了无生气的玩偶。

“卷卷？”

她似是被惊醒，转头看向他，袖口随着她身体的幅度滑下一截丝绦，他不禁想，这吴家彰显奢靡的方式，简直就是暴发户的审美。

不过放在她身上，还是很美丽的。

他对上她的眼睛，再度开口：“还好吗？”

凑近了，他嗅到她身上熏香淡却绵长，有种让人感同身受的悲伤。

卷卷摇头，疲倦道：“卷轴中我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江之寒眼神怜悯，“你真的想要知道吗？或者说你真的没有答案吗？”

“那是你的过去，是真的。”

她平淡的说着，眼睛里却酿着千万风暴，“过了这么多年，深渊的情况只会更坏，不会变好的。”

迟早有一天，精怪世界里的人也好，精怪也罢，他们会在天道的指引下，攻破那道防线，肆虐人间。

“它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了。”

卷卷看向牌位，“不然我身边的人都要死。”

江之寒点点头，肯定她的猜想，“所以这些年我身边都是空无一人。

卷卷，这件事情你做不了的，只能我来做。”

卷卷摇头，“那又何必让我知道？你明知道……”

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卷卷，你有更重要的事情。”

江之寒看着她，表情认真又残忍，“去打破那个束缚人间的锁吧，我失败或者成功，人间都还有一线生机。”

何向东是个黑市贩子，他手中每天滚过的资源接触的人物，那都是上品。

再见到江之寒的时候，他有些惊讶，毕竟有好多年没见过这个‘上品’了。

江之寒还是一如从前的傲气，只是平添更多的神秘，他开门见山，要如今的去往深渊路线。

他眼风匆匆略过他身后的女孩，两个人实力都不俗，这些年找到深渊的人不少，但进去了大多都有去无回。

说不定眼前这两个人能成呢。

他这样想着，心里的小算盘便打的噼啪响，交出地图可以，但他也要跟着去。

卷卷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进去了能找到什么宝藏，自然富贵；若是找不到，去一趟也能增加一些知名度，左右里外他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