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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郑东霆苦心忙于娱乐大众的时候,祖悲秋为了寻找大石不知道穿过了几条街道,信步来到了一间屋宇连绵,气派宏大的庄院门前。
这座庭院的大门此刻正轰然洞开,一位浑身披着紫绸衣衫的中年富绅怒气冲冲地从门中出现,抖手一掷,将一卷经过悉心裱糊的画卷狠狠扔到街心,正好落到祖悲秋的脚前。
他连忙俯下身,将这卷画捡起来,将灰尘掸去,仔细看了看。
画面上是一只乌龟攀爬在右手边的青石上抬头仰望天空,而左手边的松树上一只仙鹤正在振翅而舞,引颈而歌,赫然是一幅龟鹤延年图。
在画卷的右下角写着一行小字:益州祖南龟洛阳醉作。
祖悲秋看在眼里,一股怒火不由得横胸而生,他双手一用力,三下两下就将这幅龟鹤延年图撕成碎片,喃喃地低声道:“该死的伪作。”
庄院门前的紫袍富绅此刻正要转身回府,一眼瞥见祖悲秋的举动,又听到他喃喃的咒骂,不由得猛地一转身,忍不住道:“正是,这正是令人气炸胸肺的伪作,阁下是如何看出来的?”
祖悲秋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正宗的祖式龟鹤延年,从来都是龟在左,鹤在右,左手画龟从右起笔,右手画鹤从左起笔。
龟鹤延年,福龟从来不会只有一只。
落款只有在左,怎会在右。
这伪作伪得实在离谱。
而且画技更加不敢恭维。”
“正是,正是!”
这紫袍富绅快步走下庄院的台阶,来到祖悲秋面前,拱手道,“我一直将这副龟鹤延年珍若瑰宝,直到去年到洛阳行商,恰遇左武卫将军曹大人。
他承诺将此画与家中收藏的真品比较,今天方才发信指出其中伪处。
阁下居然一眼看穿这其中四处破绽,真乃高人也,希望有以教我。”
“曹大人的骏马图,我一直是极爱的。
可惜我一直远在益州,从未有缘向他亲口请教。
他的骏马图中有无数大宛汉血天马的风姿,却一直没有我神往的西极马图样,颇为可惜,却不知是否由于他在京师任职,没有机会远赴乌孙的原因。”
祖悲秋朗声道。
“正是,正是!
这……先生,曹大人曾和我说过他的毕生之憾就是没有机会远赴乌孙,亲眼看一看乌孙古国原野上的西极马。
先生居然随口说出曹大人平生之憾,有如亲见,当真了得。
在下徐州商贾波廷贵,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祖悲秋朝他拱了拱手:“在下益州祖悲秋。”
此话一出,波廷贵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昏倒在地,幸好随行的家丁赶上前,一把将他扶住。
“祖先生,没有错的,这眼力,这谈吐,这身波澜不惊的气质,你就是和曹大人南龟北马齐名的祖大师!
想不到我今日居然能够亲眼看见先生。”
波廷贵激动得满脸通红。
祖悲秋连忙摆了摆手:“波先生过奖了,小子只是一个普通画师,偶尔画得几幅还堪入目的画,当不起大师的称号。”
“祖先生淡泊名利,真高人也。
今日有幸能和先生见面,这个机会怎能让我轻易放过,如果能够亲眼见到先生施展双手画技,为我画一幅货真价实的龟鹤延年图,在下愿以三千两白银相赠。”
波廷贵用力一拍胸膛,豪放地说。
“你是说……三千两?”
祖悲秋双眼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