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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收到出版商寄来的第六封退稿信时,我意识到我的书永远不可能出版了,但是贝蒂却仍然执迷不悟。
她又把自己关在屋里,神情忧郁,两天都没有开口讲话。
我想尽千方百计去劝慰她,最终都是白费力气,她根本就听不进去。
每次她都立即把我的书稿重新包好,再寄给其他的出版商。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太了不起了。
这好比是一张获取痛苦的月票,明明知道是一杯毒酒,却还要硬着头皮一直喝光了才肯罢休。
当然我没有和她这么说,我的这部可爱的小说,每次它从空中飞过,翅膀上总是被打得千疮百孔。
但是让我感到忧虑的不是小说,而是她。
自从她发誓不再把那些家伙的房子涂成红色,我便开始为她的无处发泄而惴惴不安了。
遇到这种情形,埃迪总是尽最大努力让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他经常有说有笑的,让房子里到处摆满了鲜花;他总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最终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如果我确实需要一个真诚的朋友,那我一定会选择他,他很棒。
人的一生中不能什么都拥有,我能够给予别人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丽莎同样很出色,温柔而善解人意。
我们都尽力去帮助贝蒂,让她振作起来。
但总是收效甚微。
每当我们从信箱里发现退回的书稿时,她便望着天空唉声叹气,之后她又一蹶不振。
外面天气变得很冷了,刺骨的寒风席卷着街头,圣诞节临近了。
一天早晨,当我们醒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暴风雪。
晚上,我们在泥泞的道路上行走着。
有时候,这座城市令我们感到绝望。
我梦想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去,那是寂静而荒凉的沙漠,我的目光可以消失在地平线,我静静地构思着新的小说,或者计划着晚饭吃什么,要不就在黄昏中竖起耳朵聆听夜莺的第一声歌唱。
我很清楚贝蒂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这该死的小说将她牢牢地钉在地板上,捆住了她的手脚。
她像一匹桀骜不逊的野马,在跨越一堵石墙时碰伤了腿,她想重新从地上站起来。
她向往一片阳光明媚的牧场,如今却面对一堵忧郁和阴暗的围墙,她不可能坐以待毙,她不是这样的人。
只是像她这样内心狂躁地全力抗争,每天只会让自己受到更多的伤害。
看到这些,我的心都碎了,但是我什么事都做不了。
她将自己封闭在一个令人无法企及的角落,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涉足的地方。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只能喝点儿啤酒,把一个星期的拼字游戏都拿来做,我敢肯定她是不会来打搅我的。
如果她需要我,我仍然会守候在她身边。
等待,对她来说是一件最糟糕的事情。
可以肯定地说,写这本书是我干过的一件最愚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