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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莎回答。
特莎明白,对于突如其来的死亡,克里斯塔尔比她熟悉得多。
克里斯塔尔妈妈那个圈子里常常有人年纪轻轻就暴毙,大概是他们当中进行着某种秘密的战争,只是世界上没有别的人知道。
克里斯塔尔曾经跟特莎说过,她六岁时曾在妈妈的浴室里发现一具陌生青年男子的尸体。
她后来多次被送给曾外祖母凯斯照顾,也都是由于这种事情。
克里斯塔尔讲起自己童年的故事,里面隐隐约约总有凯斯的影子,似乎既是她的保护神,又是她苦难的源泉,两种角色奇怪地融合在一起。
“我们队这下要操蛋了。”
克里斯塔尔说。
“不会的,”
特莎说,“别说脏话,克里斯塔尔。”
“就是会。”
克里斯塔尔说。
特莎还想反驳,但疲倦袭来,压住了反驳的本能。
克里斯塔尔说得没错,特莎心里一处理性的角落想道。
八人划艇队要完了。
除了巴里,没有谁能让克里斯塔尔·威登加入哪个团体,并且留下不走。
她会离开的,特莎清楚,克里斯塔尔自己大概也清楚。
她们坐了好一会儿,谁也不说话,特莎已经累得没有力气说什么来改变这种气氛。
她觉得浑身发抖,无法抵挡,冷入骨髓。
她已经二十四小时没合眼了。
(萨曼莎·莫里森十点钟从医院打来电话时,特莎刚刚从浴缸里湿漉漉地爬出来,准备看BBC的新闻节目。
她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听见科林口齿不清地说了些什么,还跌跌撞撞地碰上了家具。
他们往楼上喊了一声,告诉儿子他们要出去,便冲出门去开车。
往亚维尔赶的路上,科林开得飞快,仿佛只要他能以开天辟地头一回的速度开到,就能超越现实,令它乖乖重来。
)
“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了。”
克里斯塔尔说。
“请别这么粗鲁,克里斯塔尔,”
特莎说,“今天早上我太累了。
沃尔先生和我一整晚都在医院陪着菲尔布拉泽先生的妻子。
他们夫妇俩是我们的好朋友。”
(见到特莎时,玛丽已经彻底垮了。
她伸开双臂抱住特莎,一声哭号,脸埋在特莎的脖颈间。
特莎自己的眼泪也噼里啪啦落在玛丽瘦瘦的背上,可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玛丽发出的才真是悲恸的哀嚎。
那具常让特莎艳羡的娇小身体此时在她的怀里颤抖,命运令它承受的悲伤,它几乎承受不起。
特莎不太记得迈尔斯和萨曼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跟他们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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