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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第3页）

米海尔把一枚书签插进书里，合上书，放下烟斗，熄灭台灯。

然后他站起身，将我拦腰抱住，没有说话。

后来，我从心底里找出最动人的词语：米海尔，你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脚脖子”

一词？我爱你就是因为你对我说“脚脖子”

一词很动听。

你是个细腻而又敏感的人，对你说这句话或许尚不为迟。

你很罕见，米海尔。

米海尔，你写你的论文，我给你誊抄。

你的论文准确无误，我和儿子为你感到骄傲。

你的父亲也会因此感到骄傲。

我们拥有未来。

我们将十分惬意。

我爱你。

从塔拉桑塔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你。

是你的手指吸引了我，对你说这句话或许尚不为迟。

我不知道该用哪个词才能准确地告诉你，我非常愿意做你的妻子。

非常，非常愿意。

米海尔睡着了。

我该责备他吗？我用最温存的声音和他说话，而他已疲惫至极。

夜复一夜伏案到凌晨两三点钟，空嚼烟斗写他的论文。

因我之故，他给一年级学生批改论文，把科技文章从英文译成希伯来文。

用挣来的钱给我买了个电炉，给儿子亚伊尔买带有彩色顶篷、价格昂贵的弹力婴儿车。

他太累了。

我柔声细语，他已进入梦乡。

我轻轻地向不经意的丈夫讲述心中珍藏的一切。

讲述双胞胎，讲述做双胞胎王后的那个被囚禁的小女孩。

我丝毫没有隐瞒。

一整夜，我一直在暗中用手指摆弄他的左手。

他把头蒙在被褥中，全然没有觉察。

我重新躺在了丈夫身边。

早晨，米海尔像往常一样，轻手轻脚，效率很高。

最近他鼻子右下角出现一道皱纹。

现在还不太明显，但如果深深的皱纹遍布他的整个面孔，那么我的米海尔就越来越像他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