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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走之前,莫忘了将那茶棚主人捉起来送官,再将茶棚烧了。”
此言出来,三人面色大变。
“你……你这毒竖!”
于宝骂道,“你不得好死!”
我看着他,一笑:“如此说来,我未曾猜错,那茶棚主人才是主使。”
于宝愣住,瞪着我,说不出话。
如我所料,那茶棚主人与这三个兄弟是一伙。
被林勋拿来之后,茶棚主人声泪俱下,说他们也是无法。
他叫杜之洋,是三兄弟的舅父,家人相继死去之后,只剩下他们舅甥三人相依为命。
杜之洋原本在荆州时,也做过茶棚买卖,手艺甚好,如今到了豫州,他见日日乞食也不是办法,便想着重拾旧行当。
但他身无分文,只得去借贷。
无奈他们是流民,钱甚是难借,好不容易借到,利钱也奇高。
杜之洋起早摸黑,茶棚生意也不错,但还是捉襟见肘,难以还清。
眼看着要走投无路,舅甥四人便只好想出了这行乞偷窃之策。
杜之洋也不算糊涂,知道要在本地立足,乡人定然不能惹,所以兄弟三人一向只盯着过路的外乡人行窃。
不过公子虽然也符合这规矩,但他一看就不是凡人,杜之洋唯恐惹麻烦,其实并不想下手。
他用笤帚驱赶兄弟三人,就是在打暗号。
不料公子竟阻止了他,让三个兄弟上前。
公子出手阔绰,且身上的衣饰华贵,兄弟三人一时起了贪念,没有忍住。
他们原想着公子这样毫无防备的人,定然会后知后觉,待得发现,他们早已跑远躲了起来,兴许也会像先前偷过的人那样不了了之。
没想到,公子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还有手下,一下将他们逮住。
公子听了杜之洋的话,沉吟。
“如此,也算情有可原。”
公子道,“至于属实与否,我自会派人查问。”
杜之洋点头如捣蒜,忙道:“小人若敢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公子没理会,却从林勋手中拿过钱囊和玉佩,看了看,少顷,将钱囊递给杜之洋。
杜之洋怔住,望着公子,片刻,伸手接过,喃喃道:“公子,这……”
“这些钱,这钱本是我给于宝兄弟的,尔等仍收下,想来足够还债。”
公子道,“至于这玉佩,乃是我家传之物,不可予人。”
杜之洋喜出望外,忙叩首道:“小人不敢奢求!
公子大恩大德,小人铭记于心!
小人阖家就算今生无以为报,来世也要做牛做马为公子驱驰!”
公子没答话,看看他,又看看旁边站着发愣的兄弟三人,转身往车马走去。
“这位郎君!”
杜之洋拦住我,低声道,“敢问郎君,你家公子是哪家高门?”
我看他一眼:“你打听做甚?”
杜之洋激动道:“公子乃我家恩人,定要每日为他祷告福寿,怎可不知名氏?”
我笑了笑,道:“我家公子最烦怪力乱神,你若感恩,日后便好好过活,莫再去做那些歪门邪道之事。”
杜之洋面色涨红,只得唯唯应下。
车马重新走起之时,已是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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