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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看上去就是个倒了霉的法国佬。
当然,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亲纳粹派,但是他是个现实主义者,再说,我们把他抓到之后,他马上交出了许多物资,保全了一大批美国人的性命。
可是现在戴高乐这家伙,以圣女贞德自居,其实除了夸夸其谈和伤心难过之外,我们从他那儿什么也得不到。
叫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左派战略家也知道这吧。”
其实,罗达根本没必要顾忌彼得斯上校。
他几乎看也不朝她看一眼;相反,他倒是不断在打量她那个矮个儿丈夫。
此时他一言不发,面容严峻、疲 惫。
彼得斯终于向他问起了对战局前途的看法。
“哪儿的战局?”
帕格问。
“整个战局。
海军是怎么看的?”
“上校,那得看你在海军中担任的是什么职位了。”
“那么从你所处的地位看呢?”
这位相貌堂堂的高个儿陆军军官没话找话,问些这种毫无意思的问题,很使帕格迷惑不解,他于是回答说:“已往的情况和将来的情况都是一团糟。”
“完全同意,”
彼得斯说——此时喧闹的餐厅里的灯火闪了几下,然后暗了下来——“你作的这个年终总结要比我在所有报纸上看到的强多了。
啊,女士们,先生们。
还有五分钟就到午夜了。
亨利太太,请允许。”
她就坐在他的旁边,这时他把一顶纸做的牧羊女帽子戴到她头上——他的举止出奇地斯文优雅,她感到就连帕格也决不会找碴儿——然后又把一顶用烫金硬纸板做的钢盔斜戴在自己那头漂亮的灰发之上。
这张餐桌上并非每个人都戴上一顶纸帽,但是使得罗达吃惊不小的是,她丈夫竟也戴上了一顶。
除非是在孩子们小时候的生日宴会上,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事。
维克多头上那顶带金边的粉红纸帽丝毫也不使人感到好玩可笑,相反却使他的神色更显得痛苦悲哀。
啊,帕格!
瞧你这副样子!
“
“新年快乐,罗达。”
客人们手里拿着香摈酒杯子,在烛光下相互亲吻,唱起了“美好的往日”
。
帕格心不在焉地吻了一下他的妻子,也让彼得斯很有礼貌地吻了她一下。
他的心思此时已经只顾回想一九四二年的往事。
他想丰了华伦靠在“诺思安普敦号”
的舱房门上,一只手托着头顶上的门框对他说的话:“爸爸,如果你太忙,顾不上我,你就告诉我:”
他还想起了瓜达卡纳尔岛附近黑色海水之下,有许多军官和士兵长眠在击沉了的“诺思安普敦号”
的船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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