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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六甲飞机常我们在那儿搭上一辆军用卡车。
他们不肯给我的飞机添汽油。
丹顿和我是从摈榔屿飞到那儿的。
在摈榔屿,我们还得守住飞机,赶开那些人,韬基,我是指白种人。
事实上,是陆军部队的军官!”
帕米拉在浴盆里放了水,给他放上干净毛巾,可是一看,他已经和衣睡熟了。
她脱下了他的靴子和他外面的制服(制服散发出沼泽地的臭气),替他把蚊帐在四边塞好。
她翻动他的身子的时候,他还说着梦话呢。
她突然想起了往事。
直到目前为止,在新加坡,他一直是她过去的情人:上了些年纪,喜欢油腔滑调地调情,叫人讨厌。
可是眼前这个精疲力竭、头发蓬乱的白皮肤大个子,穿着温漉漉的汗衫小裤,一无遮掩,睡在那儿,却更象是当年在巴黎时候的菲尔。
鲁尔。
娶了个俄国老婆,还有其他一切,都说明他至少是不同寻常的!
在巴黎的时候,他(不修边幅,真叫人感到寒酸)总是使人觉得很有趣。
“在闹什么呀,帕米拉?”
塔茨伯利叫道。
“坐到打字机边来,咱们干活吧”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踱来踱去,挥动着双臂,口述了一篇广播稿——《和一个失败主义者的对话》。
他这样报道;在高尔夫球俱乐部里,他曾经跟一个已退役的陆军上校谈过一次话,他是一个危言耸听的老顽固。
丹顿。
谢普的看法结果由这一个吹毛求疵的老头儿的嘴里讲出来了。
塔茨伯利指出,失败主义往往会唤起这一类恶梦;而这篇报道也显示了新加坡防守者具有人性的一面。
作者本人表示,他深信固定防线是存在的,边战边退的行动完全是按照计划执行的,新加坡岛的北岸已经布置好了圈套,刀枪林立,将是来犯者的葬身之地。
以上这一段小插曲无非证明在新加坡要塞仍然享有言论自由,“民主”
在马来亚仍保持着自信云云。
他口述完毕之后,帕米拉拉开灯火管制用的窗帘。
东方已经露出了鱼白色。
雨仍然下得很猛。
“很策略,是不是?”
她的爸爸看到她并不对这篇文章表示意见,就这样问道。
“把情况捅出去了,可是叫他们没法找我的岔。”
她揉揉眼睛,说道:“这篇东西一拿出去,你永远也脱身不了啦。”
“我们走着瞧吧。
这会儿我得抓紧时间,睡一个小时觉。”
谢普少校打扮得整洁多了,戴着一顶编织着木髓的钢盔,正好九点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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