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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到头都是梦,休嗟百计不如人。
他起身用帕子裹住自己,走到床边,一身袍子已经整齐摆好,他从亵衣开始一件件穿好,拎起外袍的时候,忽然有一个木制小盒滚落到脚边,他拧开盖子闻了闻,耳尖顿时红了一片。
这膏自然是那位婆子为自家主子做的隐晦安排,藏在这堆衣服里,不言而喻。
他将这烫手的玩意儿扔在了床尾,用被子盖上,但还是心绪难平,盯着被子凸起的地方,羞辱感阵阵袭来。
然后他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安静喝了。
今后他到底以何面貌立于世间,全看今晚了。
他取了挂在镜边的缎带,随手将颈后的头发束起,一眼都没瞧镜子的人,转身踏出了门,往主屋去了。
02慕习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世子?”
还是无人应。
透过门缝,室内空荡,索性推门。
慕习站在门口,打量这件屋室,宽敞温暖,正厅两侧分别连着卧室和盥洗室,整洁有序,没有点任何熏香,只有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和外面的庭院的一样,朴素得像一个寻常人家。
墙边有桌椅,散乱地堆着些纸张和书籍,慕习远远眼睛勾扫着,发现桌边有一方上好的河东进贡的端砚,发墨如油泛,王城也不过十数块,从前慕习也有一方,喜欢得紧。
墨是新起的,但桌上纸张却无一笔迹,人若不是还在屋中,便是刚出门不久。
慕习正端详着,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还没来得及转身,便听见话声响起。
“你来了。”
声音低沉宽阔。
梁元劭其实从盥洗室出来,已经在厅门口默默看了一阵子了。
慕习发尾尚有些湿漉,着素白袍子,背影看过去,空荡荡的袍子隐隐可见身形。
他悬着心发了狠,从南疆纵马狂奔连续十天,如今,人终于得在他房内。
慕习转过身来,还没看清楚脸,就望见世子爷竟只穿了裤子,上身打着赤膊,不及细看,有些慌乱地欠身伏礼,“世子。”
“起来吧。”
梁元劭从他身边绕过,缓步走到椅子边,拿起沐浴前随手扔在那里的外袍披上了,边系带子,边观察慕习,他正僵硬地回避着,从侧面能看见他睫毛闪烁,不知该把目光落到何方。
这倒让梁元劭也有些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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