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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催他们的,不过估计也快不起来。
对了,让你们的工作人员把那只玻璃杯从证物房提出来,送到实验室去,他们要。”
我谢过巴里斯特尔瑞的帮忙,便朝楼下的验尸房走去。
这座办公大楼有点像以前老式的高中学校建筑,刷过漆的橡木墙边,陈旧破损的走廊。
走廊里到处都是警察,男的女的都有——近年来,女警察有着越来越多的趋势——他们穿着深蓝色的衬衫,系着黑色领带,忙忙碌碌,来去匆匆,偶尔也开个玩笑。
像我这个年纪和社会出身的人并不喜欢警察,以前我没当检察官的时候,他们总是找我的茬,搜我的身,想找出点什么违禁品。
而且,他们并不聪明。
当我成了一名检察官后,我总是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和警察共事。
有些警察我很喜欢,但更多的警察我不喜欢。
他们大多有两个缺点,一是很强硬,二是很疯狂。
他们看到的太多了,对什么都疑神疑鬼。
三四周之前,一个星期五的晚上,我在吉尔酒吧坐了很久,和一个名叫普鲁奇的巡警边喝酒边聊天。
他喝了一大杯啤酒和好几杯威士忌,说起了那天早上他在一个塑料保鲜袋里发现的一颗心脏。
就是一颗心脏,没别的。
心脏,还连着主要的几根大血管,被扔在小巷尽头的一个垃圾桶边。
他把它捡起来,看了看,然后开车离开了。
但他还是回来了,他把垃圾桶的盖子打开,翻了一下里面的垃圾,没有别的器官和尸体残余,“就这样了,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
我把那颗心脏交到市中心的警局,告诉他们,应该是一颗羊的心脏吧。”
是的,警察们都很疯狂,他们就是纳税人在支付薪水供养的一群偏执狂。
一个警察在阴沉的天气中会立马嗅到阴谋的味道,你跟他说早上好,他觉得你是心怀不轨。
他们是冷漠封闭的,置身于我们之中,却对我们所有的人都不信任。
我坐电梯来到地下一层。
“熊谷医生,你好!”
我跟他打了个招呼。
熊谷的办公室就在停尸房外,从摆着不锈钢桌子的停尸房里飘来一股尸体开腔剖腹后的恶心气味。
隔着墙壁,我都能听到电锯转动的声音。
熊谷的办公桌上一团乱,堆满了文件和杂志。
办公室的角落里放了一台小电视机,开着,声音很小,屏幕上插放着下午的一场棒球比赛。
“看来这案子确实很重要啊,副检察长都亲自来了。”
熊谷医生外号“不痛”
,日本人,身高一米六五,人很奇怪,眉毛浓浓的,留着两撇八字小胡。
他总是动个不停,不是躲躲闪闪,就是扭来扭去,说话的时候两只手在空中挥舞。
他像个疯狂的科学家,但绝非善类。
不知道是谁想到让他来解剖尸体的,还真是找对了人。
我很难想象如果他治疗活人,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大概会朝病人乱扔东西、破口大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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