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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切下烟嘴,然后再用加倍的小心沿着它的纵轴往下切,不过仅仅是到位即止。
切开的烟嘴下面露出了又一张卡片,卷成一个卷,这次完好无损。
我如获至宝般地将它展开。
那是一张男人的名片。
淡淡的象牙色,和白色只有一步之遥。
名片上面镌刻着颜色很浅的文字。
左下角上有一个谧林高地的电话号码。
右下角上镌刻着:“只见预约访客。”
名片中间的文字字体稍大,但同样很不起眼:“朱尔斯·亚姆瑟。”
下方,一行稍小的文字:“精神医师。”
我拿起第三根香烟。
这次,我没有动刀,而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张卡片掏了出来。
两张卡片一模一样。
我又把它塞回了原位。
我看了看表,把烟斗放进烟灰缸,然后为了确定时间,又看了回表。
我用一部分绵纸卷了那两根切开的香烟和那张割开的名片,又用另一部分绵纸卷了那支完整的、里面塞着卡片的香烟,然后把两包东西都锁在了桌子里。
我坐下来,看着名片。
朱尔斯·亚姆瑟,精神医师,只见预约访客,谧林高地的电话号码,没有地址。
三张这样的名片卷在三支大麻烟里,装在一只中国或日本丝绸做的烟盒里,烟盒上还镶着仿玳瑁框,这样一件外贸商品大概值三十五到七十五美分,可能来自任何一家东方商店——“会飞星”
、“朗星通”
,诸如此类的地方,店里面一个彬彬有礼的小日本对着你嘶嘶作声,你如果对他说,那种叫“阿拉伯之月”
的香料闻上去跟青楼后堂里的姑娘一样,他也会对你开怀大笑。
而这一切都装在一个翘了辫子的男人口袋里,他还有另一只货真价实,极其昂贵的香烟盒,里面装着他实际享用的香烟。
他一定把这只烟盒给忘了。
这说不通。
也许这根本就不是他的。
也许这是他在哪家旅馆的门厅里捡到的。
然后忘了自己身上还有这么件东西。
忘了把它上交了。
朱尔斯·亚姆瑟。
精神医师。
电话响了,我心不在焉地接了起来。
话筒里传来一个冷静坚毅的声音,像是一个对自己充满信心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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