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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绥。
叫得真温存啊。
他第一次听见这两个字就是从谢旃口中。
他们到如今,还当着他的面握着手。
抢来的就是抢来的,永远不可能变成自己的,但是如果杀了他呢?
已经死了的人,本来就不该回来。
咬着牙吐着气,那刀,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不知谁的血顺着刀刃,无声无息,滴落在谢旃肩头。
谢旃闭了闭眼睛。
闻到刀刃上的血腥气,许多往事一霎时晃过。
他一生工于心计,却从没算到,有朝一日桓宣会对他拔刀。
是他欺人太甚了吧,连他自己都知道做得太过分。
“弃奴,我这就送她……”
话没说完,眼前刀光一闪,噗!
刘止的刀落在了桓宣右臂上。
“住手!
()”
谢旃大喝一声,可是已经迟了,有血花飞溅着落在他脸上,滚油一般,烫得人站不住,刘止挥刀还在往上扑,大叫着:郎君快走!
6()”
捂着她眼睛的手无力地滑落下来,谢旃看见傅云晚苍白的脸,看见桓宣震惊的脸。
迟了。
大错已经酿成,说什么都迟了。
当!
大刀带着血花,重重劈在刘止刀上,刘止的刀脱手而飞,虎口震裂了,鲜血直流,刘止还来不及反应,桓宣第一刀已经重重落下,噗,从肩到胸劈开一条血口子,刘止闷哼一声斜飞着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桓宣收刀,眼前发着花,泛出虚影。
很好。
他不忍杀他,他们却还要杀他。
那就来吧!
第三刀夹着血色向谢旃当头劈下,车子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不要!”
是傅云晚,她扑过来挡在谢旃身前,死死抱着他的手腕:“不要,求你!”
桓宣低头,看见她满脸泪痕的脸,她哭得那样厉害,满脸都是花的:“不要!
求你,不要。”
那么方才,她去哪里了?抛弃他,背弃他们的约定,方才刘止要杀他的时候,她去哪里了?桓宣咬着牙,大手抓住了一拽一甩,将她甩在旁边,那刀再次落下,听见谢旃在叹息,他没有躲,依旧是从前那种平静低缓的调子,带一抹棕色的眼眸看住他:“弃奴,对不起。”
对不起,这一切,岂能是对不起三个字可以抹杀!
愤怒嘶吼着往外翻涌,大刀悬在谢旃头顶,却是迟迟难以落下。
那些往昔,情义与背叛交杂着翻腾,让他这一刀如何落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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