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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俞只说:“是这原主人爱惜,我不过是稍做修缮而已。”
陈润意笑说:“这排向阳书房就很不错,等你安顿好了,我就跟着你学画吧。”
李令俞说:“自然可以,我不光要教,还要广收学生。”
“当真?”
“自然。”
她来者不拒,只要愿意上门结交,她都会收下,她如今就将就一个广。
消息放出去,没过几日,来报名的人已经不下三十人。
即便她如今名声不好,前途难测,但她的书画价格居高不下书画商人,文人雅士,都十分愿意和她讲一讲交情。
她在原来的旧宅子里开了间书画院,小小门脸,进去里面全是藏品,也有很多她从市井里淘来的画,有些是别人送她的名家之品,比如正堂挂的那副山水图。
也有一些是她平日里画的,还有一些是书画商人送她的贺礼。
整座宅子里满满当当。
袁兆宗顺着门进来,站在正院里,真诚地说:“幼文没事,就太好了。”
她看着袁兆宗愁眉不展的样子,安慰他:“孔章不要沮丧,明年春天的科考,你只管去参加,定会高中。
至于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袁兆宗见她意气风发,毫无之前生死里走一遭的颓废,自叹不如:“我心性远不及幼文,实在惭愧。”
李令俞拍拍他肩膀:“孔章纯善,适合做学问,将来定会桃李满天下。
若是不嫌弃我,就在这书画院里做一个教习如何?”
袁兆宗喟然:“你总这样夸我,可你陷于危难,我却束手无策,连姝娘都不如。”
李令俞知道他心里过不去,就说:“我送孔章一幅字。”
她说完,挥笔一蹴而就。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袁兆宗看着字,唇颤了颤,一句话说不出来。
李令俞说:“因为我的事,让家里人遭逢大难,也让我的朋友担惊受怕,我只愿孔章能开怀,心性坚韧,一举高中。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不过是寻常而已。”
袁兆宗坚定说:“幼文的话,我记住了。”
袁兆宗老实善良,没见识过官场里的人心叵测,她能关照就关照他一番吧,毕竟是未成年人。
等送走袁兆宗,她一个人旧宅里游荡,没有人住的地方,难免空荡,这里是她赚到的第一座宅子,她当时没想过这么多,只想有个住的地方,平安地活着。
现在看来,从她来这里开始,一切就不由她了。
裴虞就是这时候来的,阿符在门口但并不拦他。
裴虞进了后院,院子里的花草花期已过,只剩郁郁葱葱一片绿。
李令俞就坐在书房窗外,裴虞问:“师弟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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