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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她的装傻,凝妆和琴妆都很觉不屑。
琴妆道:“我们女孩子最要紧的是名节,如今虽然风气开化,大晚上和男子出去赏灯,终归不妥。”
这琴妆是出了名的会装,满口冠冕堂皇的大道理,道理都是为别人而设的,和她自己不相干。
明妆失笑,“春日宴上,满上京的贵女还和男子打马球呢,并驾齐驱、推推搡搡,要是忌讳那么多,春日宴早该停办了。”
琴妆目瞪口呆,本以为她会受教,没想到她竟巧舌如簧,当即便对太夫人抱怨起来,“祖母您瞧,您再不管教,可要出大事了!”
易老夫人脸上摆出了为难的神情,显然要令明妆懂得,这件事确实不妥当。
可明妆不吃那一套,“我做了什么,就要出大事了?出去赏灯有贴身的女使跟着,又不单单我和翼国公两个,更不是背着人躲到犄角旮旯里去,做什么要祖母管教我?”
琴妆再要反唇相讥,被她母亲制止了,齐氏对明妆道:“你别生你二姐姐的气,她也是为你好。
这回去了就去了,下不为例,也就罢了。”
所以和皇子来往就像见不得光似的,这都套用了话术,说什么下不为例了。
其实明妆很想知道,对她可以拿名节来严格要求,换成翼国公邀了凝妆和琴妆,她们又是何种态度呢?
不过今日没有必要和她们多掰扯,大年初一的,犯不着动怒,不过乖巧地应了声是。
但这声“是”
,又让在座的长辈如坐针毡了,在她们看来明妆是有反骨的,这丫头表面天真,实则一肚子坏水,也没有那么容易被驯服。
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居然顺从地答应了,虽然可能只是随口敷衍,但易老夫人看见了归顺的希望,总算这孩子还有一点做晚辈的样。
既如此,就该重整一下祖母的威严了,易老夫人道:“及笄的姑娘,是该谈婚论嫁,易家虽不算高门显贵,却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儿女婚姻大事,草率不得。
般般啊,你与那位翼国公,我看并不相配,人家是天潢贵胄,咱们呢,不过是已故郡公之女,爵位和食邑都没了,高攀皇子,将来要后悔的。”
罗氏也道:“帝王家风光是风光,但风光背后诸多攀比,咱们可拿什么同妯娌们论高下呢。
所以还是踏踏实实,让祖母踅摸个门当户对的郎子吧,日子过得和美,强似往后日日眼泪就海味,般般,你说呢?”
明妆说是,“不过我还没想得那么长远,难为长辈们替我周全。
我的年纪,是姐妹之中最小的,总是先看着阿姐们许配人家,再掂量自己该找什么样的人家。”
言罢笑了笑,“其实我也觉得和翼国公不相配,人家是皇子,总不好入赘易园,祖母说是吧?且不着急,往后再说,万一能遇见一个有权有势,又肯倒插门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话一出,易老夫人和两个媳妇脸上都不是颜色了,心说这丫头小小年纪倒会步步为营。
她先要看堂姐们高嫁低嫁,再盘算给自己找人家,不是嫁入极贵之家,就是找人入赘,继续把持着易园。
横竖怎么都不吃亏,怎么都不委屈自己,气得易老夫人直咬牙,三郎怎么生出这么个东西来!
正不痛快,忽然听见外面“哐”
地一声,然后就是扑扑地,翅膀猛力拍打的声音。
罗氏站了起来,责问:“怎么了?大过年的,弄出这等动静!”
一个女使进来回话,说鹦鹉架子倒了,已经赶忙搀起来了。
易老夫人穿过隔断望向外面,朦胧的油纸映出女使往来的身影,她忽然浮起了笑意,慢吞吞吩咐罗氏:“那些年代久远的物件,该换就换了,留神别伤了人。
后院那排屋子被雪压塌了半边,年前来不及收拾,等过完了年,好好修缮修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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