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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释记得了,后来那本阴阳双修宝典,赵据一直在皇宫里练,没拿到莺章苑去。
自己当初本着强烈的责任心,取了个十分专业的名字,叫做《坦多罗毗那夜迪王般若欢喜禅心经》,装帧也参照佛典式样,封皮上貌似还装模作样提了几句梵文……该不会……咳,被当成佛经了吧……
扶额。
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他还是一副刻板神气,小声解释:"
我以为……已经烧了……"
"
做得这么用心,烧了多可惜。
"
语调生硬。
子释坐直身子,侧头瞅着他:"
我那时候因为欠了尹富的人情债,接下这差使替他消灾。
"
晒笑,"
做本春宫图而已,比肉偿强得多。
后来还用这个敲了赵琚大把银子修兰台司的地库。
这笔生意,本利算下来,赚大发了……"
长生最怕他用这种语调跟自己说话。
听见"
肉偿"
两个字,心里难过得要命,好似一把钝刀子在肋条上拉来拉去再戳几下。
可是那些画面题诗的冲击实在太大,想到他一页页翻看,一字字书写,然后流转他人之手眼,评头论足……一股气就在胸口冲来撞去,总也无法平息。
没办法跟他生气,只好跟自己生气。
闷闷站着,不再说话。
子释瞧瞧他,横眉竖眼又垂头丧气,那般独个纠结神伤的模样,好似闹别扭的小孩。
心头一痛。
有关这春宫图册的许多片段浮现脑海,室内温度急速下降,眼前距离倏忽拉开,曾经痛到灵魂深处的某种情绪在这个始料不及的时刻袭击过来。
明明他就在对面,却仿佛飘浮天边一般遥远。
他想叫他的名字,张张嘴,发不出声音。
他想伸手拉住他,全身虚脱无力,连指尖也抬不起来。
他只能呆呆坐在床上,任凭那疼痛一丝丝抽走体内的力量,眼前身影渐渐虚化成泊个幻象,不也奢望得到任何温暖与支撑。
长生跟自己生了一会闷气,发现周围静得吓人,再看他时,居然在走神!
真是岂有此理,提高声调:"
子释!
"
子释一下被他唤醒,眨眨眼睛,忽然有了力气,知道自己又想多了,早已过去的一切,毕竟已经过去,望着他的脸,已中依然又怜又痛,也不知是为他,还是为自己,抑或仅仅为这怜惜痛楚本身,赋予生以因由,以缘分,以意义,以价值。
"
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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