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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车队缓缓停靠在路边,中间的一辆车门被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
沈澍猛地踩下刹车,身子出于惯性狠狠地撞在了方向盘上。
顾不上胸口窒息般的疼痛,他颤抖着打开车门,跌跌撞撞地扑过去,对着迎面走来的人喊道,“姜裴呢?”
“姜裴在哪儿?”
“你把他藏到哪儿了?”
姜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苍白,单薄,狼狈不堪。
就是这样的人,居然有胆子,拐走了他的儿子。
他猛地抬起手,对着沈澍重重地挥出一拳。
沈澍被这一拳打得跌坐在地,死命地咳了几声,又仰起脸来,固执道,“姜裴在哪儿?”
“你有什么资格问他?”
姜垣睥睨地看向他,像在看一只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你哪来的脸问?”
沈澍的手指无意识地抠进身下的泥地里,甲缝被砾石划得刺痛,他摇着头,声音很低地重复道,“他是我的。”
“还给我,还给我……”
姜垣冷哼一声,上前两步,正要再打,不远处,姜裴的声音传了过来,“爸。”
这边的两人猛地回过头去,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刚刚从车里下来的人。
“爸,”
姜裴声音低低地,又叫了一句,“别打了。”
“你先上车吧。”
“我和他说两句话。”
“裴裴……”
姜垣还要再开口,姜裴却对着他摇了摇头,一步一步走近。
大约是没什么力气,他走得很慢,身形单薄得很,落在风里,像是下一刻就会被吹走。
姜垣向来拿他没办法,又知道他的固执,很重地‘哎’了一声,气冲冲地站去了一旁。
一时间,这片空地上,只剩了姜裴和沈澍两个人。
“哥哥。”
沈澍坐在地上,仰着脸,很乖地叫他。
衣服凌乱着,蹭了满身的泥迹,连带着脸颊上沾得都是。
只有一双眼,黑亮剔透,玻璃珠子一样,闪闪发亮。
姜裴似乎总是能撞见沈澍狼狈的时候,无论是当年老宅的花园,还是现在。
这个人似乎总是学不会照顾自己。
就像小狗离开了人,就没办法活下去。
“哥哥,”
沈澍伸出手,很轻地拽住他的衣角,祈求一样地开口,“不要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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