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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本不值呀!
她闹腾一整夜,最终在秦瑨的恫吓下退缩了。
万一坏人偷袭,真的找到土地庙,那群老弱妇孺必要受到灭顶之灾……晨曦从东方云翳中绽开,一束一束,愈发刺眼。
姬瑶微眯瞳眸,脊背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出发的时辰就快到了,她不停撕咬着下唇,终是耐不住焦躁,上前几步拉住秦瑨,把他拽到远离人群的地方。
“我还是有点害怕。”
她嗓音浅细,慌乱到口不择言:“什么驴车,好吃的,好穿的,我统统都不要了。
我们别管这事了,继续往陇右走吧。”
如她所想,秦瑨的脸色瞬间就寒了,“上山剿匪,木已成舟,你可知晓退堂鼓最能扰乱人心?”
“我知道。”
姬瑶朱唇轻启,杏眼泛起迷蒙的水雾:“要不,要不我还是去土地庙吧,我真的不想去山寨……”
话到末尾,已是细若蚊蝇。
秦瑨拧着眉头,目不转睛地凝视她。
视线的末梢,曦光自树梢罅隙投照下来,落在她染满哀戚的面靥上,蛾眉低垂,眼梢挂着两滴泪珠,愈发晶莹剔透。
宽大的春袍裹在她身上,衬的她弱如浮柳,仿佛风一吹,就能携她远远倾倒。
如此颓丧,哪还有身为帝王时飞扬跋扈的模样?秦瑨暗自讥诮,喉头却一阵发紧,不知该如何苛责。
抛开身份不谈,面前人终究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娘子,十七八岁的年纪,没经过事,又能懂得什么?姬瑶潸然垂泪时,他禁不住唇畔嗟叹,似自语般道:“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嗯?”
姬瑶睁着两汪水眸看他,抽噎不止。
瞬息间,秦瑨的眼波变得清明,端正的容颜柔和下来,语重心长道:“你是皇帝,未来或许还要御驾亲征,拿出点胆魄来,别让旁人看了笑话。
你只需把这次当作身先士卒,有我在,你大可放心,我会拼尽全力护着你的。”
他俯身,望向她含泪的双眸,“那晚我能把你安全带出来,今日,我也能。”
一字一句,如金玉坠地,铿锵有力,甚为笃定。
两人目光糅杂,半分逃避都未有。
秦瑨眼神灼热,那般锐利坚定,烫的姬瑶心神一颤,胸臆中的骇然竟随之缓缓纾解。
恍惚间,他抬起手,粗砺的指腹覆上她的眼角,顺着湿热的泪痕向下,捻过她柔软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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