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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刃从袖中抽出了一整张漂亮的皮毛垫子。
风缱雪有些后悔向师兄讨了这个乾坤袋,这和主动打包卖了自己有何区别?这山间是没有人,但妖邪鬼怪却不少,堂堂烛照帝君,就这么毫不掩饰地……风缱雪在衣裳被扒拉到一半时,终于忍无可忍地踢了一脚:“弄个东西挡一下!”
谢刃“噗嗤”
笑出声来:“谁敢看?何必多此一举。”
不过说归说,手中还是放了道虚浮的结界出来,总算让琼玉上仙找回了一点安全感。
虽然看着头顶万千星辉时,他还是觉得别扭又古怪,但架不住身上的人实在热情,折腾几下也就忘了旁的,只气喘吁吁又感慨良多地问:“这么些年,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谢刃从他胸前抬起头:“什么?”
然后还没等回答,又一皱眉:“你是说我技术没长进?”
风缱雪懵了一懵,这又是从何说起?他所谓的“没有变化”
,原是想起了那个星落满河的小破船,也是漂在万千人群与欢呼间,与这藏着万千妖魂的鬼岭有着一丝丝的相似,总归都是幕天席地,欲念横生,有一种背德却又刺激的错乱感。
但万万没料到对方会朝着另一个诡异的方向理解去,便匆忙解释:“我没有。”
谢刃不愿多言,大手卡住他的细腰,往自己的方向一拖。
所有的话语便都被生生扼断了。
月露流淌过整片山林,结界晃动得像是一枚包满水的浆果,稍微一碰就要破。
所有的妖邪都瑟瑟发抖地躲在洞穴里,假装自己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时间漫长得仿佛已经彻底被封存了,好不容易才盼得东方露出一丁点白。
谢刃将皱成团的皮毛丢到一旁,重新取出一床干净清爽的,将怀中瘫软的身体裹了,再喂他喝下一些水:“怎么哭得这么凶?”
风缱雪险些被呛到。
谢刃在他背上拍了两下,这阵他吃饱喝足,算是心情好了,也不再计较什么技术不技术,反倒主动说:“好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大不了将来我多练练。”
风缱雪头昏脑涨,浑身没有一个地方舒坦,没好气地说:“走开!”
谢刃瘪着嘴,拖长语调:“阿雪——”
是了,这个也没变,与十七岁时一样,无辜得惹人怜。
哪怕明知道他是装的。
风缱雪索性将脸埋进他怀里,眼不见为净。
谢刃眼底都是笑,语调却依旧又软又轻,在那泛红的耳垂旁说:“那就这么定了,明早先回家,待见完那些宗门,我就陪你去晴柔城看花。”
风缱雪抬起手,摸索着捂住他的嘴。
“好好好,我不说。”
谢刃握过那细细的手腕,不让他到处乱抓,“你好好睡。”
风缱雪几乎是伴着他的最后一个语调入了梦。
熟悉的体温像那些开在大殿间的红莲,一丝一缕缠入筋骨,燎得整个人又酥又暖又软,舒服得只想叹气,多日积攒的疲惫被一并勾起,手指都不愿抬一下,只嘟囔了一句:“太亮。”
“娇气。”
谢刃抚开怀中人如墨长发,低头先在额上一吻,又将手虚盖在他眼前。
挡着火光,也挡着月光。
整片山林又归寂静,只余下两颗相贴的心,在一下又一下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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