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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警通报说有个打着绿油纸伞的男人要进来找我。
类似这种表演都是俱乐部高薪请来,从不让外人,更不让男人看的,而古恒专挑这时来,而且敢闯入康乃馨总部,是凑巧还是有意?我生气地想。
“好吧,”
我说,“让他进来!”
古恒看到一屋穿着设计绝妙、做工精湛服装的康乃馨会员,一震,但即刻镇定,或故作镇定状,走到我的身边,将伞放在椅旁,坐了下来,餐桌上一盏高悬的玻璃吊灯正照在他头上,使他的脸格外阴森。
我找不到债主。
古恒说。
我“哦”
了一声。
舞男绕着一个椅子在表演,椅子长出一只肌腱虬盘的手臂。
你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哪里。
顿了顿,古恒带着怀疑的口吻说,你们该不是对她做了什么吧?
我说,这就是你来这儿的借口?你如果还自称有良心,就别上这儿来。
古恒目光扫了一下台上,就避开了,他拿起桌上的枇杷清酒,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
妖精有意拔掉多余的眉毛,精心勾画了眼线,但未戴耳坠项链手环,几天不见,她好像老了许多,特别是她挑了件淡橘色的康乃馨服,衬得她的脸更加憔悴而且疲倦。
隔着好几张椅子,她倾身向前,朝古恒举起酒杯。
古恒装作没看见似的。
她晃了晃酒杯,自己喝了一大口。
寥寥几下掌声。
那舞男再三弯腰表示谢谢。
音乐又响起。
舞男重新穿了一套行头,背过身。
古恒似乎再也坐不住了,他拿出一支烟,点燃,然后去了阳台。
板鼓声持续着热烈又伤感的节拍。
有人开起玩笑,说离一百个被割的阳具还差一个,就一个,就圆满完成了今年的指标。
猫眼睛向阳台瞟去,开玩笑的那人做了个怪相。
“把他清理掉,咱们这里不允许有男人进来。”
有声音叫道。
妖精忽地站了起来说:“在这儿动手有忌讳,最多把他赶出上海。”
“不行!”
猫说,“这个男人给我们带来了许多麻烦,罪恶滔天,不惩罚不足以平民愤。”
她的煽动得到了一片应和声。
债主走了后,会员中的温和派失去了最主要的发言人。
我知道我不能不说话了,但我头脑里想的却是,不管古恒现在是否对我怀有感情,但以前与他有过一段真诚的日子,或许现在也有,我看了一眼妖精。
妖精眼里一副可怜的求情,她是要我保他。
我觉得不能拿古恒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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