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馄饨的热气熏得小猫眼睛疼。
他垂着耳朵,想尽办法不让泪流出来,但还是失败了。
这场戏没能演下去。
他把努力吃进去的三个馄饨全吐了出来,趴在洗手池上吐得昏天黑地,口水眼泪沾了一脸。
贺灼轻拍他的背,说吃不下就不吃了,不论发生什么,都别逼自己,不要受委屈。
两只碗被丢在流理台上,鸡汤很快凝固。
贺灼抱着脏兮兮的猫咪去浴室洗澡。
放水、沐浴球,调整靠背的位置,确定水温合适了再把顶着毛巾的小猫放进去。
贺灼坐在浴缸边,一如往常地给他擦洗身体。
他们的动作还是那么默契。
刚擦完左手季庭屿就会把右手递过去,洗屁股时要翘起来一些,做完这步,贺灼的手慢慢往下帮他擦腿。
季庭屿抓住他的手,隔着氤氲的潮气对视一眼,主动踮起身子,吻了过去。
没有暧昧和情动,更像是机械的动作。
贺灼第一次知道原来亲吻也可以这么苦涩。
明明含着他的唇,心口却被揪扯到半空高高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判下死刑。
“去床上。”
季庭屿轻声说着,被抱起来,压在床上。
冷眼看着在身上动作的男人,木头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贺灼从他的脚踝吻到脖颈,吻着吻着就不动了,将脸贴在他肩窝里轻轻颤抖,就像被迫享用断头餐的死刑饭。
“这是你最后一次给我了,对吗……”
泪水从他冰蓝色的眼睛里滴下来,滑进小猫嘴里。
“我要走了。”
他喃喃道。
“去哪里?”
“很远的地方。”
“多久?”
“七八年,或者十年,直到我能从这件事里走出来,可以平静地面对你,不怕你,不恨你。”
也不再喜欢你……
“别这样,小屿。”
贺灼低下头,躬在他身上,如同一只走投无路的兽。
布满伤口的双手死死攥着他的肩,可不管怎么用力,都再也留不住他。
“你可以和我分手,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让我看不到你。
我发誓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丝委屈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一次就好……不要这样抛下我……求求你,别走……”
眼泪能轻易把一个人变得软弱。
狼王的强大和骄傲被由内而外地打碎,用野兽的姿态匍匐在他面前,祈求一次机会。
“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任何事,就这一次,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季庭屿呜咽着摇头,不忍看他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在他心里贺灼永远是自信强大的王者,绝不会做小低伏甚至卑微地向别人低下头颅。
心疼和仇恨裹挟着刀片,在他心口翻涌跌宕,刮烂每一丝软肉,季庭屿快疼死了。
他想原谅,可闭上眼就是贺灼那天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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