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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没有床铺的时候,她竟稍稍放心了些。
宫人让她在这里候着,她便坐在凳子上等。
喻姝开始摸不清头脑,皇帝把她叫到这来?,究竟是要做什么?一刻钟过?去,忽然有人推门。
她下?意识地腾起,转头一看,看见眼前?之人,她仿佛不敢置信,脸色忽然不太好——竟是他,竟会是他,他不是已经去北疆了吗?魏召南关门走进屋,扫掉肩上的雪,撩袍坐下?。
喻姝蹙眉盯着他,僵站着,他瞥过?来?一眼,不知是恼怒还是不耐,语气淡淡的:“喻姝,今日我们把话说开吧。”
“什么话?”
他嘲弄地看向她:“你当时不惜以死相逼,要我放人,后?面就是来?了这种鬼地方?宫里是吃人的地,你以为你会活着么?与其这样,那日还不如我亲手了结你性命。
死在宫里还不如死在我手上。”
喻姝像看陌路人一样看着他,他这么恨,心头那块疤这辈子终究难以抚平了吧?也罢,她以后?就是这样了,要么老死宫里,要么提前?被人解决。
他这么恨着她,也未尝不好。
喻姝也坐下?,出声说:“这不一样,王家生我养我,我不能丢下?他们。
一个残废的身子而已,能用一人而救一家,我为什么不做?”
魏召南听着倒是可笑:“他们真心待你,所以你也真心相待。
那我呢?我从?前?也真心待你,最后?得到的只有你的一刀。
你的真心呢?”
他的目光太过?灼烫,愠怒地灼,比桌上的火烛还要烫。
喻姝没有看他,她不认他的话,此刻却也懒得反驳。
其实争论来?争论去又有何用呢,不就为了分个对错吗?她也不懂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但?是走来?的这一路,都是自己亲手所选的,她不悔。
她垂下?眼眸,指尖抚过?木桌的纹路,轻轻问道:“那你今晚来?,是要送我上路吗?”
魏召南险些没听明白,反应过?来?她到底在说什么后?,胸腔怒气更盛了。
要是可以,他真想?杀了她,然后?他再?杀了自己,让他们二人同葬一块,这辈子也分不开。
可是他做不到,他知道她怕死,她一直都想?活下?去。
她说她不一样,她不能丢下?王家,即便用自己性命换王家也不怕。
魏召南念了念便觉得好笑,这话是不是在说他心硬?他手足相残,哪有亲人可言,所以别?人的生死于他而言无足轻重。
一柱香快尽了。
今夜是除夕,他们在一起的三年,也过?来?两?个除夕。
守夜他还记得当年雪夜,她坐西窗边,乌发?披肩,双手撑着下?巴,盈盈的杏眸就这么盯着烛火看。
她也嬉笑说过?,除夕是要守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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