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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肉,谁买你这肥不拉叽的肉?我们是来找姓杜的小寡妇的,啧啧,真是天生的寡妇命,又找个短命的老头入赘,有几条命不够她克的?你瞪什么瞪?我是为你好呢?”
张氏和苟婆子一样的心思,却没有苟婆子沉得出气,于是首先跳出来幸灾乐祸。
老王头算是听明白了这几个奇怪女人的意思,原来是来找茬的,大怒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这个肥娘们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否则老子大耳括子抽你!
我东家娘子是寡妇又怎么着?招你,还是惹你这骚婆娘了?你家老王八,还有你那龟公才是短命的,不死都让你这肥猪婆娘腻死了!”
谁说男子不擅长骂街的,老王头情急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凡知道的骂女子的词汇通通冒了出来。
张氏被骂得一愣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被一个糟老头子劈头臭骂了,老王头仍觉得不解气,手中的杀猪刀“笃”
地一声飞到张氏面前的案板上,将张氏吓了一个激灵,所谓不要脸的怕不要命的,张氏立刻将头一缩,避到苟婆子身后去了。
苟婆子的脸色也有点难看,不过她为的却是老王头口中的那句东家娘子。
原本以为杜萱娘这个臭名昭著的克夫命又找了老头嫁了,却没料到这老头竟是人家请的伙计,看来人家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呢?
就这都让苟婆子心里如有一根刺在不停地刺,明明是她苟家逼得杜萱娘不得不改嫁,但凡杜萱娘日子稍好过一点她心里却又妒忌得发狂,想到自己守寡养大三个子女,一辈子辛苦,凭什么杜萱娘可以一嫁再嫁,而且越嫁越好?
苟婆子强挤出一抺笑,和气地对老王头说道:“我们是杜娘子前头婆家的,想来看看她,不知她可在家?”
老王头看苟婆子态度尚可,便收回杀猪刀,“东家娘子今天正好没上山,我去给你们通传一下,不过你最好管住那妇人的鸟嘴,我东家娘子听到刚才那些混帐话,可不会如我这般好说话的。”
张氏不屑地撇撇嘴,苟春花忙说道,“掌柜的放心,我们不会了。”
杜萱娘听说苟婆子来了,想着从前这一家子的可恶,一下子明白了这一家子是来看她的笑话的,当真以为她那么好欺负?
杜萱娘回屋去换了一身新做的鹅黄襦衫,湖水碧长裙,将崔颖送的银宝石头面从炕洞里掏出来全数堆在头上,气势立刻便不一样起来,任谁来看都像是一位意得志满,身家不菲,鲜嫩嫩的小老板娘。
果然,苟婆子与张氏一看,妒忌得眼珠子都快要突出来了,尤其是张氏,深悔当初在苟家庄外轻易便放过张正与杜萱娘。
苟春花却没有想那么多,看到杜萱娘,惊喜地喊道:“二……,杜娘子,可想死我了!
我们今天特意来看你,咦,你的衣服首饰怎么这么好看?”
“是春花来了?我也怪想你的,苟太太,苟夫人,好久不见,今日上门不知有何见教?”
杜萱娘满面春风,仪态万方,苟婆子与张氏更是恨不得上前将杜萱娘身上那些耀眼的东西全扒下来按在自己身上。
苟婆子干笑一声,“是好久不见,当初我让你嫁张屠夫,倒让你发达了,难为张老板娘还记得我这个乡下老婆子!”
泡了十年的陈酸菜味也不过如此。
杜萱娘冷笑一声,“你们从前那般对我,我当然得记着你们,想忘都忘不了,怎么?今天是来看看我是否过得比你们想像的还惨?可惜让你们失望了!”
苟婆子脸上僵了一下,随即又笑道:“什么失望不失望的?你当初在我们家过的日子是穷了些,现在不是很好了么?今天我们难得上镇上一趟给春花置点嫁妆,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我看你家这肉不错,我想着赊十斤回家,过几天再给你送钱过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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