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徳昭兴致阑珊地收回动作,下眼往她脸上瞧了会。
许久,叹出一句:“你自己吃,爷不动你。”
幼清点点头。
她戴着面纱,吃饭吃得慢,一点点地往嘴里送。
也是真的饿了,所以尽量忽略徳昭的存在,一门心思地吃饭。
饭吃到一半,忽地徳昭道:“取下面纱吧。”
幼清顿了顿,伸手去拿面纱。
他抢先一步,伸手为她摘下,“以后都不用戴了,反正这些天爷都看习惯了。”
幼清一怔。
在他还是全福的时候,她确实常常没有戴面纱,就这么露着一张脸,以为他不怕,所以也就没有多想。
而今,他竟说看习惯了。
幼清轻轻问,“爷不是说喜欢看美人的么,哪里就能看习惯我这张脸呢。”
徳昭笑起来,“那是之前说的,不算数。”
他靠近,指了指幼清,“记住了,以后都不许再戴面纱。”
幼清还能说什么,只得照办。
中午过后,徳昭有事在身,便直接出了府,临走前同幼清交待:“你若闲着无事,自己走动走动,不必闷在屋里。”
恰合幼清心意。
就这么在徳昭屋里待着,她情愿当差做些事,好歹不无聊。
下午在跨院逛了一圈,也不敢走远,因着徳昭的命令,她就没有戴面纱了,只在庭院走走,怕走出去吓着人。
许是因为徳昭事先吩咐过,庭院并书房一带,并无太多人往来,连婢子都见不到几个。
幼清想找点事做都不行,最后看书房前的那棵海棠树积了枯叶,拿起竹枝帚清扫,扫着扫着,将整个庭院又都扫了一遍。
到了晚上辛酉时分,幼清见还没有人来喊她,以为她的差事算是当完了,便自个往侍女们在的角屋去了。
今天是她重新回跨院的第一夜,总得知道自己在哪里下榻。
等到了角屋门口,还没进去,便听得里面有人道:“我看啊,她定是找人施了法,指不定给爷灌了什么*汤呢,凭那样一张脸,竟也爬到了主子爷的床上!”
另一个人附和:“就是,这事想起来真真没天理,从前哪里见过爷这样,对个丑八怪好的跟什么似的!”
“对啊,中午你们是没瞧见,爷不但让她亲自夹菜喂,还特意另摆了一桌让她一个人吃,后来还将我们全打发了出去,也不知道在屋里做些什么!”
一个刻薄的声音响起,“你们激动个什么劲!
爷现在对她好又怎样,我瞧着是没戏,爷真要瞧上她,哪里会让院子所有人封嘴,摆明了是玩玩而已,不会给名分的!”
幼清怔怔站在屋门口,恁她从前听过多少辱骂的话,今天再听这么一番话,心中难免还是会难过。
难过之余,又多了一丝气愤。
等到屋里有人眼尖看见她时,她那仅存的一丝气愤便又化成了尴尬。
众人瞬间安静,齐刷刷盯着她。
这一刻,当真是要多尴尬又多尴尬。
幼清想了想,最终还是抬脚进了屋。
她又没做亏心事,不必遮遮掩掩地回避。
朝屋里望了一圈,视线扫及崖雪时,多多少少有些情绪波动。
原来她也在屋里,她也和她们一样讨厌她了,幼清这样想着,心头一酸,撇开视线,尽量不去看崖雪。
被自己真心待过的人讨厌憎恨,是件伤心的事。
她压着嗓子问:“哪位好姐姐知道我是住哪个屋子的么?”
没人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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