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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人生死再平常不过,她为何要为一些不相干的人流泪?抹了把眼泪,可是怎么也止不住,心好痛,有一种浓重的悲哀在心底盘旋着壮大,她控制不了。
想上去问问他想说什么?可是挤挤嚷嚷的人群之中,似乎有一只手将她扯住,她怎么抬脚也走不出去。
她望着周围冷漠的人群,感觉自己好渺小,仿佛比所有的人都矮了一截,像是一个小孩子般的需要仰望着一切。
侩子手挥动手中的大刀,她心里顿时涌现一股极端害怕的情绪,她想叫他们住手,一只黑色的大手突然捂住她的嘴,她叫不出声,只能在那人的手掌中挣扎,竟如此无力。
锋利的大刀将人头与身子一分二位,鲜血如箭喷溅而起,她只觉胸口被堵住,闷痛窒息。
她在那只黑手桎梏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视线染上剧烈的猩红,看着那血淋淋的人头从邢台滚滚而下,一直滚到她的脚边,断颈处鲜血不断涌出,在她的脚底蔓开,她仿佛能感觉到湿漉粘腻的热度,在阴霾森冷的风中逐渐侵蚀着她的肌肤,她想逃开,却一动也不能动。
那被砍断的人头,面朝她的方向,双目圆瞪,死死盯住了她,向她诉说着他们的不甘和愤恨,他说:他死不瞑目;她说:“那些害死他的侩子手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明明没有声音,可她就是听见了,仿佛灵魂的哭泣,那般凄厉,蚀人心魄。
她的身子开始颤抖,心也在颤抖,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急涌而出,她心中害怕极了。
张目四望,周围的人群忽然都不见了,整个大地都是血色一片,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血泊中央,无头的尸体朝着她的方向倒下,鲜红的血液一寸寸没过她的脚踝,似是要将她淹没……
“不,不……”
她慌乱的挣扎,清醒地意识到这是一场噩梦,想要立刻醒来,可为什么就是睁不开眼睛?
“阿漫,阿漫,你怎么了?快醒醒。”
耳边有人呼唤,那道声音带着主人的焦急与担忧,还有浓浓的深情,她的手抬起急急地朝着那声音来源处抓去,像是害怕那声音消失了一般的急切,叫道:“救我,救我……无忧,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
昏睡中的漫夭拼命挣扎在噩梦的边缘,冷汗浸湿了她的衣裳,她面色苍白,黛眉深锁,一只手胡乱的摸索着,看上去无助而惊惶。
宗政无忧眉心紧拧,将她抱进怀里,柔声唤道:“阿漫,我在这里!
就在你身边,你睁开眼睛便能看到,快醒醒,醒醒!”
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那只手温暖而有力,奇异的让人安心。
她听到有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呼唤着她,那道声音仿佛劈开了天空厚重的乌云,天色蓦然明亮开朗,阳光倾泻而下,她便睁开了眼睛。
终于醒来,眼中映出他那熟悉的俊美容颜,深邃的眼眸盛满浓浓的担忧与心疼,还有被隐藏的似是害怕她会离他而去的深深恐惧,就如同她在那梦里找不到他时的惶恐和无助,她心头一紧,抬手便抱住他的腰。
“无忧,无忧!”
她急切的唤着他的名字,确定他的存在。
从不曾这样害怕过失去,这个梦太奇怪,奇怪得让人觉得不安,梦里的感觉真实的好像发生过一样。
她靠在他的臂弯,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紧一分,再紧一分,紧到任谁也夺不走才好。
她微微仰起脸庞,眸中透着彷徨无措,喃喃道:“无忧,幸好你在!
别离开我,永远都别离开我。”
宗政无忧极少见到她这般脆弱无助的模样,连忙也抱紧了她柔软纤细的身躯,下巴轻轻蹭着她光洁的额头,听着她轻声的呢喃,心寸寸收紧,眼底的悲伤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倾溢而出,弥漫了视线。
他喉头微哽,薄唇张了张,万分温柔道:“我不离开你。
只要……只要你不离开,我永远在你身边。
所以,你不能离开。”
“恩,我不离开。”
她点头,在他的温柔中,逐渐平静下来。
宗政无忧轻吻她额头,端过一碗药,递到她唇边,温柔道:“来,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