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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时常与无尘大师在禅房中下棋,除此之外,便很少去其他地方了。”
“谢家人去寻了谢公子,谢公子执意不肯回谢府,谢夫人留在了寺中。”
“谢公子,似乎并无心入佛门。”
陆青桐将谢盏的消息点滴不漏的汇报着。
当说到最后一句时,座上的皇帝脸上终于有了波澜:“他又如何会入佛门,不过想摆脱我罢了。”
桓凛说完,又有些神经质地大笑出声。
——
王氏已经很多年不曾做过针线活了。
谢府内院的事,谢何从来不曾理会,都是王氏打理的,又哪里有时间去做这些事?这是很多年后,她再次拿起针线,生疏了,开始的时候,连针都拿不稳。
她看似年轻,其实年岁已经近半百了,岁月不饶人,她的眼神不太好,需要凑得很近才能看得清针脚。
谢盏来拜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
王氏眯着眼睛,凑近了紧紧地盯着手中的针,一针一针,她绣地认真,连有人靠近也不曾察觉。
谢盏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上面裹着一层薄薄的布,布上散步着淡淡的血迹。
谢盏没有唤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怔怔地看了一会儿。
王氏缝了一圈,终于察觉到了,她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谢盏,当看到他的时候,她有些意外,有些欣喜,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些光亮:“阿盏。”
谢盏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然后将自己戴在身上的荷包翻了出来:“我已经有了。”
看着谢盏戴着她送的荷包,她的心情又好了很多,眼睛更加亮了:“你的兄长们,每一年我都会送他们一样的东西。
你如今二十有八了,我想绣二十八个……”
她说着又觉得有些尴尬,“其他的手生了,都绣的不好看。
你如今的年纪,那些不好看的是不能带在身上的。”
和很多母亲一样,她变得絮絮叨叨起来的。
母亲都是这般,其实说的很多事都是无关痛痒的,却爱一遍一遍地和自己的孩子说,或许是因为关责之切,或许是因为想多说两句话。
谢盏静静地听着,没有丝毫不耐烦。
等她说完了,谢盏才说了一句:“你的手受伤了。”
王氏看着自己的手:“没什么的,年岁大了,总有些不灵巧了。”
恍然间,他记忆中那个端庄美丽的女子,已经苍老了。
王氏又道:“你瘦了很多,我炖的汤快好了。”
王氏拉着谢盏的手进了屋里,谢盏闻到汤的香味。
这是在寺庙中,里面一点肉丝都没有,却依旧很香,显然是费了许多心思的。
王氏盛了一碗,放到了谢盏面前,看到他将那一碗喝完,又去盛了一碗。
两人的相处方式是十分奇妙的。
从那种生疏的漠视直接跳跃到了这种熟稔的状态,王氏异常欣喜,恨不得将好的东西都放到他的面前,以补偿那二十多年的冷漠。
两人这般相处下来,王氏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几个时辰便那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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