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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瘦弱一个人,他这么一晕,差点将她压倒。
索性已经走到屋门口,她咬牙使劲,总算将他扶上了软榻。
软榻上放了油衣呈开,不怕水渗湿,倒是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天气寒冷,裹着湿衣袍,定会染上风寒,况且他这会子晕了过去,还不知是什么缘由,当务之急,是要为他换身干净衣袍。
幼清从连氏屋里拿了套姜大的衣袍,手伸出去,为他解衣领口,蓦地想起什么,不肯再继续,推醒他,“你自己换衣袍。”
徳昭虚弱地睁开眼,胡乱地捞了她的手,嘴里喃喃念着她的名字,竟是病糊涂了。
幼清往回抽,无意间碰到他的额头,灼热烫人。
“……下雨了吗……”
她转身去拿巾帕的瞬间,听到他莫名其妙的一问。
回身去看,以为他醒了,结果还是半闭着眼,仍旧未曾清醒。
她拿巾帕为他敷额头,目光探及他身上的湿衣袍,眉头紧皱,很是犹豫。
到底……要不要为他换衣袍……
这时他又问,“下雨了吗?”
幼清点点头,“下雨了。”
他重重地咳嗽起来,声音沮丧而绝望,“……快……拿我的令牌……派人去寻她……就在城外十里长亭的树上……她躲在那等着她的心上人……”
果然是病糊涂了……
苦涩的情绪卡在喉咙里,她鼻头一酸,轻轻道:“徳昭,你醒醒。”
“带她回来……一定要带她回来……”
他嘴上喊着话,情绪有些激动。
幼清无奈,只能握住他的手,冰冷僵硬,在风雨中淋了许久,他冻得瑟瑟发抖。
许是她的手太过温暖,他缓缓平静下来。
“……我要能做她的心上人……该多好……”
声音哀怨而期盼,似一股轻烟,缓缓飘散,最终消失不见。
幼清顿了顿,手抚上他的眉眼,“……对不起……但我真的……无法接受你……”
太多的一切横在他们之间。
齐白卿。
宋阿妙。
日日夜夜的承欢。
以及、身份上的不对等。
她要的,是平淡而平静的小日子,以及足以让她厮守终身的爱慕。
而徳昭,在她逃离失败后的那段日子,他耗尽了她仅有的一点子爱慕。
所以……
幼清狠下心,往他手臂上一掐。
“快些起来换衣袍。”
就算再同情,也不能动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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