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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千千只好听话地回屋了。
只是等她洗漱过后,仍是浑身不自在。
她觉得心尖涌上一种奇怪的踌躇,总觉得方才自己应该再强硬一点,问出师兄奇怪的原因,或者至少要弄清楚,是不是她做什么事惹师兄生气了。
不然她肯定今晚会整夜睡不着觉的。
抿抿唇,她鼓起勇气悄咪咪摸出门去。
院里还是无声,已是深夜,外头竟然下起了小雪。
是了,算起来临近年关,正是隆冬时节。
她拢了拢衣领,从腰间摸出小巧的黄铜嵌片来,虽说溜门撬锁是不对,而且她这么做,师兄一定能很轻易地发现。
但就是莫名的,她觉得只要她不在进去之前问师兄可不可以,师兄就没机会说不。
他也许还会默许她强制撬锁的行为。
果然,一直到锁扣啪嗒一声响,她都没有察觉到什么阻力。
轻轻推开门,屋里竟是比外头还冷。
抬眼,她就看见师兄正坐在窗边。
窗子大开着,冷风贯穿屋内,可以看见浓墨般的夜色间轻缓飞舞的细碎雪片。
师兄银冠都没有拆,依旧穿着之前那身衣服,好像只是静静望着窗外的雪景。
“你怎么又跑过来了?”
他开口问她话时声音很轻。
柳千千心头泛上一股奇怪的酸涩,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是慢慢走到师兄身边。
“师兄就是生气了。”
柳千千埋着脑袋同样低声道,看见眼前师兄交叠在窗台上的双手指尖轻轻颤了颤。
他眼睛上还缚着那条白绸,并未侧过头来看她,但她能察觉到对方垂了眼睛。
“你太莽撞了,”
师兄顿了顿,声线低磁轻缓,恰如窗外飘散的轻盈雪花。
“你可知奇斑蛛有多危险?你当时将它引过去,有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安全?你既知道我的修为在你之上,就该清楚我受下那一击,与你受下那一击比起来,应该如何选。”
师兄似乎在竭力克制着保持平静,然而话到后来,又渐渐沾染了情绪。
固然知道师兄说的没有错,柳千千却有些委屈,忍不住小声道:“可是……我只是不想师兄受伤,我没有想那么——”
“不值得的。”
却是师兄偏过头来望向她,打断了她的话:“我本为秘境生灵,又是妖兽之身,我与你不同,你不用这样不顾自身安危的护我,我会——”
师兄说到这似是哽了哽,这才慢慢再次开口,只是这次声音变得更轻了。
“你可知,若是你出事……我会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