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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药丸的缘故,但也可能是近来与她接触太多,那次见她和谢旃亲吻又让他记忆太深刻,这几天远着她,应该就好了。
傅云晚在门内下了车,看见石像生分列在道路两侧,四周错落种植着松柏,最远处是新建的墓室,下葬虽然是假,但桓宣仍旧一丝不苟,处处都安排得周全。
想要说些感激的话,可他始终没有回头,和侍卫抬起棺材,走进墓室。
傅云晚追在身后,明知道只是空棺,明知道谢旃的尸骨还藏在他房里,此时的悲痛却是实实在在,只想亲手送谢旃最后一程。
却在门口被荀媪拽住了:“女人不能进墓室,这是规矩!”
“让她进来。”
远处传来桓宣的声音。
话既出口,桓宣又觉懊恼。
说好了要远着她,结果方才脱口而出,根本就是不假思索。
荀媪只得松手。
傅云晚连忙跟上,就着壁上的烛光,看见桓宣在墓道尽头放下棺材,接过侍卫递过的锤子。
是要封棺了。
那些压抑着的情感一下子涌出来,傅云晚急急走近,拿起地上的长钉。
桓宣顿了顿,没有抬头,余光却清清楚楚看见她细白的手指握着长钉,竖在棺盖上。
她是想和他一起,亲手封棺。
该拒绝的,却身不由己走近了,怕砸到她的手,甚至还帮她调整了长钉的位置。
然后抡起锤子。
当,清脆的锤声传来,傅云晚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再没有比此时更加清楚,谢旃是真真切切,不在了。
眼泪无声滑下,模糊的视线里看见桓宣低垂的眼睫,他与她隔着一段距离,砸下第二锤。
跟着是第三锤。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点,她再不松手,就要砸到了。
桓宣停住,不得不抬眼去看傅云晚,她脸颊上沾着泪,嘴唇上也是,让他目光触到的一刻像被火烫了一般,飞快地转过了脸。
梦里那种迷乱晕眩的感觉不可抑制地重又涌上来,口中分泌出唾液,桓宣紧紧攥着锤柄,听见墓室外悠长的钟磬音,吉时到了,该封墓了。
傅云晚也听见了,松开了手。
当,重重一声响,桓宣砸下最后一锤,封上棺木。
他转身离去,傅云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今天对她实在是很冷淡,是怪她昨夜不该听见那些事情吗?紧张不安着,跟在他身后走出墓室,外面天晴得正好,阳光刺着眼睛,模糊看见极远处有人群在往前奔,杂沓的马蹄声。
桓宣也听见了,下意识地便挡在她身前,用身体挡住她。
现在他看清了,领头的是贺兰真,两旁列队的是宿卫,正中一人玄衣银甲,头盔上白羽招展,元辂。
他竟然亲自来了。
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快去墓室,快!”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贺兰真带着恶意的语声很快撞进耳朵里:“表兄快看,那个就是傅云晚!”
一霎时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原来贺兰真彻夜不归,是进宫找元辂去了。
她要报复他们。
桓宣回头:“别怕。”
傅云晚惶恐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
她不知道来的是谁,然而他说别怕,那就应该不怕吧,毕竟,是他说的。
“是皇帝。”
桓宣看着她,怜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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