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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即有缘,善法心中生。
小可难以担当拜见之礼,姑娘可直说来意。”
冷双成请木迦南走进楼内坐下,替他斟了茶,恭敬说道:“‘逆我鸟’本是先父讲述的故事,先生又如何得知?”
木迦南拨动佛珠的手微微一顿,突尔感慨道:“我道世上只有我一人知晓‘逆我鸟’,原来姑娘早已明了它的慈悲,由此可见,因缘际会根植于千头万绪之中,不到特定时机,不会一一显露出来。”
“先生的意思是?”
“姑娘的父亲在寒北之地留下了一室手抄籍册,记载颇丰,技艺精湛。
我有幸拜读了部分书册,在大人的无形教导下,学得文赋、丹青、音律三门,足以行走于世。
我的学识来自大人的传承,今天再遇大人的子女,深觉有缘。”
木迦南的双眼罩着一层白雾,看不清坐在身旁的姑娘是何种面目,可他心里像是明镜似的,能洞悉未点破的隐情。
他的先祖梅落英留有遗训,凡是梅家人,需世代守护冰谷的冰棺,冰室内的书籍。
冰棺里躺着一个二十八岁模样的书生,眉宇深邃,若镌刻了星月光彩。
据先祖碑文记载,此人名叫冷布贤,本朝天宝年间的文状元,因雪夜被袭,先祖恐他难逃一死,喂了寒□□水进去,用冰棺封存了他的身体。
发觉他未曾真正死去后,她又如法炮制,将他的女儿也用冰棺裹住,埋在谷底。
直至一年前,地震引发冰层断裂,女儿的棺椁掉进地下河道里,随水漂流,不知去向了何处……
木迦南面朝冷双成微微笑了笑:“我与姑娘甚是有缘,今后能否抛却俗礼,直见心意?”
冷双成回道:“如此甚好。”
能接近木迦南,多了解父亲的典故,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她抑住心喜之情,从容问道:“先生容貌似我故人,又能见到父亲的藏书,或许真是与我有亲缘关系?”
木迦南温声道:“姑娘心中诸多疑问,待去了寒北之地后,可一一揭晓。”
他且按下不表的原因,还是出在慈心上。
若她解不开寒毒,见到父亲睡容,只会更添伤悲;若她有缘抵达冰谷,心性坚定不移,彼时了解一切,仍能让她欢喜一时。
他只怕,亲自给予了她希望,中间种种变故横加,最终让她失望。
冷双成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见他言辞有所保留,并未焦躁,一直和颜悦色与他交谈,还劝他接受她的治疗。
木迦南回道:“眼疾于我,如同修禅,不碍我心。
当前需做的,是与你引荐义妹。”
他拉了拉手边绳索,传出清脆铃声,不大一会儿,一道纤秀的身影托着案盘走到前厅里。
来人穿着对襟襦裙,肤色雪白,灼退了灯辉。
她未佩戴玉环绶,每走动一步,倾洒开来的裙幅飘逸如花。
铃声唤得急,从厨房出来时,她还来不及抚下黑绸袖口,一两滴水珠滑过皓白手腕,如银泻散而不留痕迹,将她的冰肌玉骨完全描摹了出来。
冷双成向她施礼:“见过王妃。”
简苍脸色一紧:“姑娘知道我身份?”
木迦南在旁轻轻说:“不用怕,初一是来帮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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