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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倘若……”
“倘若当初被我撞见了……你是不是也会杀了我?”
斐若没有答话,像是在斟酌思考着最完美的答案,好恳求沈长楼饶恕他这一命。
沈长楼起了身,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其实答案他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是他此世终究还是不甘心,想得到一个从未得到的满意答案。
他终究还是贪心了,居然会将希望寄托给不该寄托的人,恳求他说出些什么自己想听的答复。
愚不可及。
沈长楼低声说:“我知道了。”
他手中的剑再也没有犹豫,就像斐若当年用刀捅入自己心口一样果断。
他从斐若左肋抽出了剑,直直刺穿斐若的心口,像是要让眼前人弥补当年一切罪孽和血债,用这一剑了解一般。
当斐若温热的血液溅了他满身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意充斥全身,让他情不自禁想要颤栗,片刻后他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烫,像是有什么抑制不住想要滚落而下。
他伸出手沾了沾眼角,呐呐自语:“湿了……”
像是有泪滚落而下。
快意短暂停留片刻,情绪一点一点地从灵魂深处剥落开来,泪水淌下双颊时他双唇紧紧闭阖,像是不愿说出半个字句。
他理解不了自己为什么哭泣,为什么喜悦又为什么难过。
他想,早该如此的。
自己这般糟糕的模样,又是在渴求什么呢?
那虚幻而不真实的一线希望吗?
他听见窗外传来厮杀的声音,略微偏了偏头,望见有人撞门而来,方才收敛了一二心神,准备直面赴战。
这时候小腹忽然涌上一股热流,“嗡”
得一声脑海里像是被炸了开来,刹那间一片空白。
他闷哼一声,强行用内力压制住酒里的药性,强行将它锁在经脉里不再让它浑身游走。
于此同时一把剑向他斩来。
他来不及抽出斐若心口的剑,避无可避向头退去几步,抵到墙头,又是一阵气血翻滚让他咳出满腔血来。
右侧突然窜出一把长剑,挡住了面前的杀势。
顾泗挥剑斩向眼前的黑衣杀手,另一侧斩来的长剑贴着他的左臂划过,他闷哼一声,怒道:“道长快走!
我叫弟兄们尽量为你扛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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