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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从杌子上站起来,从从容容说:“孙女谢祖母同意。”
老夫人的眉头就皱起来了,眉间深深的纹路能夹死只苍蝇。
徐善然猜祖母大概是想说句“我哪里答应你了”
,不过一直等到她转身离开佛堂的时候,这句话都没有传到徐善然耳朵里。
……这就是家人啊,要做些什么,简直出乎意料的简单。
徐善然想。
等真到了外头,哪个能这样宠着你?
徐善然走后,朱嬷嬷笑道:“老夫人,这下您肯定知道五姑娘是怎么哄四太太的吧。”
老夫人沉默片刻,无奈说了句“这促狭鬼”
,到底露出了微笑。
作为国公府中辈分最高的女性长辈,老夫人做事向来雷厉风行。
不过两天时间,徐善然还在屋子里和何氏挑着外头布庄新送来的时兴花样,窦氏就遣人过来说是找姑娘去议事。
因徐善然从没有跟何氏说过这些事,何氏一时间吃惊极了:“大嫂怎么会突然找善姐儿过去做事情。”
由窦氏派过来的也是窦氏的心腹妈妈,多少知道些事情,心里也颇有些笑话何氏是个拎不清的,连自己女儿做了什么事都不知道,现下便笑着不言语,只拿眼神看徐善然。
徐善然不理会这眼神间的小官司,只和自己母亲说话:“许是因为我前两天一直去祖母那里说话,祖母起了心思要磨练我一番吧。”
何氏是有点怕自己的婆母的。
这倒并非她进来的这些年老夫人给了她什么脸色,只是一来她进门许多年无所出,哪怕到了现在也没有亲生儿子,底气多少有些不足;二来老夫人哪怕对待自己儿子女儿自己孙子孙女都经常冷脸,就更加不可能对媳妇和颜悦色。
现下一听见女儿要做的事情是婆母吩咐的,何氏反射性地就要点头,但又是爱女之心占了上风,她没有点下头,而是略微担忧的和桂妈妈商量:“也不知道母亲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祖母会有什么别的意思?”
徐善然神情自若地笑道,“祖母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难道自家祖母还会和孙女打什么官司?”
桂妈妈这时候思量过了,也赞同徐善然的说法:“太太,我看正如姑娘所说的,老夫人怎么吩咐怎么做,就是对长辈的孝心了。”
何氏听到这里,总算罢了,但又问:“要不就让桂妈妈和你一起过去?”
这些天来徐善然一直去老夫人的院子里,为着的就是自己单独能做些事情,怎么可能再带一个人过去,当下温言软语的撒娇一番,便打消了何氏的想法,自己带着绿鹦,和由窦氏派来的妈妈一起,往窦氏所在的院子走去。
国公府老夫人张氏所出的几个儿子中,现任的湛国公徐佩凤已经年三十有八,大儿子再过两三个月就要迎新妇进门,比四老爷徐佩东足足大了十岁,而马上要当婆婆的窦氏也比何氏大上差不多十岁有余。
因着平日里和妯娌何氏相处得十分好,窦氏往常看着徐善然甚至比看着自己的两个庶女还高兴些。
今日也是,徐善然来到了窦氏这里,先被窦氏执着手问了一番身体如何回家有什么不适应之后,窦氏才笑着指了身旁一个衣衫干净,头发梳得利索的妇人:“这位张妈妈也算是我身旁做事做老了的人,你看她怎么样?”
徐善然一下就知道了窦氏帮衬的意思。
但她连母亲那里的桂妈妈都拒绝了,怎么会再要一个张妈妈?当下只做不知,微微笑道:“婶婶身旁的妈妈自然是好的,等日后我还得向妈妈们请教一二。”
说的是日后,可见眼下是不肯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