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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兰进来,惶惶然拜倒道:“娘子。”
沈安青低头瞧着赵瑛娘送来的两匣子茶叶:“可打探到消息了?”
芳兰怯怯道:“婢子今日去了西苑,打听到从前与玉梨亲近的侍婢,在玉梨病没后便被打发配了人,已经不知去向了,怕是问不到什么了。”
沈安青思量着,玉梨死了也有好些年了,知道内情的怕是早就不知所踪,想来一时也难问出什么来,只是窦昆病的蹊跷,只怕还能问出个一二来。
她想了想道:“可还有别的?”
芳兰犹豫了一会,才低声道:“二夫人叫婢子设法打探娘子今日出府去遇见了谁,又是如何与周国公有往来的,还叫问得细细地回话。”
她自袖子里摸出一支鎏金钗:“还赏了婢子这个。”
沈安青冷冷看着芳兰手里的金钗,瞧得芳兰不觉地哆嗦了一下,磕头道:“婢子是万万不敢做的,娘子饶命。”
“怕什么,我又不罚你,”
沈安青转过头去,“她既然赏你你只管接了,话怎么回你自己想,日后她若有什么赏赐你都收下,回来报与我知就是了。”
她停了停道:“嘉成长公主邀了我过两日去明光寺与卫国公府茶女斗茶,一时无暇料理这些,你警醒些,她打探什么都先搪塞过去再又说。”
她说这个,也算是敲山震虎,告诉芳兰自己不是当初初到窦府的孤女了,如今连嘉成长公主都有往来。
聪明人必然知道在她与二夫人之间更该服从谁。
芳兰一愣,看沈安青的目光更是恭敬,叩头应下:“是,婢子必然尽力。”
待到芳兰要告退出去时,沈安青才看着她道:“我记着,昆郎有个乳娘,打小就在身边伺候的,夫家姓秦,就住在归元巷子里,可有此事?”
芳兰身子一颤,忙应着道:“是有个乳娘,只是早些年出府去了,不知所在,娘子既然如此说,明日婢子便出府去寻一寻。”
沈安青挑眉道:“不必急,这几日她怕是一门心思都在这边,你只管照平日一样,待过些时日再去也无妨。”
明光寺落成之礼特意挑在四月十五佛诞日,不到卯时,窦府上下都掌了灯,侍婢们进进出出,伺候夫人娘子梳洗上妆更衣,概因这佛寺盛典宫中贵人也是要去观礼的,自然是不敢迟了。
沈安青到内堂时,大夫人与大娘子、二娘子俱已在了,见她进来,一袭银朱通花纱大袖襦裙的二娘子不禁轻蔑地笑了起来,连老夫人都有些吃惊地道:“如何穿得这般素净?”
沈安青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莲青半臂窄袖短襦裳子,湖水碧六幅素面裙,只在裙摆上用银线缀着几朵莲叶宝相花,翠髻上也只簪了支碧玉钗,再无旁的钗环首饰。
她笑着拜倒道:“今日怕要下场斗茶,故而穿的素淡,想着能利落些。”
窦老夫人这才无话,嗔怪道:“这样也倒罢了,你平日就是个不爱脂粉打扮的,叫人瞧着太过素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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