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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若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宫的,只觉得周身都是浑浑噩噩,那些恶心的回忆伴着她昨夜恶心的经历全部都回来了——她的手,林清婉的脸,骁儿身上的血,穆云骢肆虐在她身上的欲望。
她被马车颠簸的几次要吐出来,好容易从马车换到宫中轿撵上,却见远处有隐隐得黑烟升腾。
天生的警觉和极强的预感让她在没靠近那宫墙之时便脸色大变。
最嘈乱的时刻似乎已经过去,冷栖宫的院内院外皆是倚在墙角或躺在地上的宫女侍卫,身上脸上沾着灰,木桶立的东倒西歪。
慕若笙急急跨过几个宫卫进了宫院,放眼望去,冷栖宫殿被烧的只余半座,到处都是掉落下来的黑灰色的木梁,可见火势之猛烈。
她跌跌撞撞要往里走去,身后跟着的宫女死死拦住她,“娘娘万万不可再靠近了……这宫殿马上要塌了,娘娘还是快离开这里……”
“小鹤,小鹤,鸿儿呢?”
她几乎没有时间猜想这深宫莫名起火的缘由,四处寻不见小鹤,拉住那倒在一棵树下的两个奶娘质问,两个年纪不年轻的奶娘忽然哆哆嗦嗦哭了起来,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两个侍卫抬着一具烧的几乎分不清形体的尸体避过她走去,尸体上盖着一块不知从哪随意扯来的布,慕若笙瞥到那尸体头部露出的摇摇欲坠的玉饰,一身的急怒像是被千年寒冰浇灌,冻结在原地。
“等等——”
她唤住抬人的侍卫。
一个侍卫停下跪下,却示意另两人继续将尸首抬走,“娘娘,这就是一个宫女,恐惊扰娘娘,还请娘娘回避一下。”
慕若笙越过他拦住那被人抬着的人。
掀着布盖的手指颤抖着许久伸不过去,好久,她将那株钗从烧的已经焦黑的头发上拔下来,再捏不起,掉落在地上。
青白的和田暖玉,黏在烧的变形的金钗上,钗上的纹路已经烧化了,看不出形状。
那是穆云骢在她生下鸿儿时赏她簪子。
这样的簪子冷栖宫有很多枝,她却不喜欢戴,起初只在穆云骢过来看鸿儿的时候才戴着,鸿儿最喜欢用小手把玩的物什,时间长了鸿儿便依着这簪子来辨人。
她赏赐了两只给小鹤,小鹤只留了一只,另一只递给家里变卖之后给哥哥和弟弟娶媳妇,而她留的那一只,是为了在她不便时替她逗弄鸿儿的。
她还记得小鹤刚收到这簪子时那惊喜又艳羡的神色。
那么单纯的小姑娘,她才十五岁……
“娘娘,”
其中一个奶娘从树下爬过来,泪水纵横,“大火一早是从偏殿烧起来的……昨夜……昨夜小皇子折腾的太晚,奴婢听到动静的时候已经晚了,奴婢……奴婢出了宫门是想回去救小皇子的……可是火太大了,火真的太大了啊……”
“小鹤丫头进去了……她说她要把小皇子救出来的……奴婢就信她了……谁知道,她自己都没出来啊……烧成这副模样,死活也不松开怀里抱得人……小皇子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