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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珞一进去就瞧见黑压压一屋子的人。
宁国公为首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和记忆中的那张脸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他下首坐着他弟弟宁孝安,脸上的神色一看就是伪作出来的悲伤,浮夸的要紧。
除了这两位宁国公府的主子,余下几位都穿着宫中官服,看样子应该是太医院的人。
一如既往的,这里没有任何女眷。
在宁国公府,有个人人谨遵的规矩,女眷,不论是夫人姨娘还是小姐,没有人有资格在老爷们面前拥有座位。
只有老夫人除外。
屋里透着一股令人喘不上气的压抑,顾珞稍稍的深呼吸一下,将那些久远的纷沓而至的思绪拨开。
箫誉的进来令原本压抑的气氛徒然一紧,宁国公为首,一群人立刻起身行礼问安。
箫誉谁都没搭理,晃着身子直接走到宁国公刚刚坐过的位置,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一条腿抬起,脚腕搭着另外一条大腿,颤了颤。
他后背抵靠着椅背,偏头看了宁国公一眼,“你说顾奉元要是活着多好啊,你至于这么着急上火?”
宁国公脸色没变,垂着头,恭恭敬敬的道:“德不配位,医术再好品行不端,这样的人不配殿下褒奖。”
箫誉看了顾珞一眼,笑道:“真有意思,国公爷这话是说,你的德行很配位了?那怎么府上还闹出那种刁奴?”
宁孝安脸色一白,扑通就跪下,“殿下恕罪,是臣管教不严。”
箫誉凉凉看着他,“本王竟然不知道,有人居然能为了抢夺别人的财产就那般糟践圣意,往御赐的匾额的上涂抹秽物,你怎么想的?”
顾珞这才明白,原来太子爷教训宁孝安的管事是为了这一桩。
这位爷才知道的么?
箫誉明摆着就是一副来找茬的样子,宁孝安瑟瑟发抖不敢多话。
宁陵立在旁边心急如焚。
“殿下,能不能先让顾大夫给诊个脉,中毒之事耽误不得。”
箫誉依旧是四平八稳的不急不缓,“顾大夫是来瞧腿的,解毒,这不是你爹已经请来了半个太医院么?本王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医院开到了宁国公府了!”
几个太医大气不敢出。
谁都知道,这些年,宁国公势力如日中天,手越伸越长,不仅宁国公的妹子如今成了尊贵的宁贵妃,他自己都巴不得直接将太子变成一个傀儡来操纵。
这也就是宁贵妃膝下无子,但凡有个儿子,宁国公只怕比这都要嚣张。
太子爷才多大岁数,再有本事也敌不过宁国公多年的浸淫和手段,能勉强维持一个平手,已经是天大的本事了。
眼下典型的神仙打架,他们这几个小鬼遭殃,一个个都是尽力低着头,缩小存在感,恨不得连呼吸也停止了。
“怎么?难道这一屋子的太医还配不出个解毒的法子?宁世子这是担心则乱,说不定,人家解毒的药丸都喂下去了。”
宁陵看向宁国公。
宁国公神色凌厉,明显在竭力忍耐箫誉的找茬,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憋了半天,他道:“太医院的大夫还没有查明毒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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