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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召楼自幼在穆梓园长大,对地形熟得很,抄了两条近道,眼见母亲的房间近了,心中却反而害怕抗拒起来。
皇甫语柔虽是他生母,但总将自己锁起来吃斋念佛,自己见她面的次数甚至比见邵夫人的还少。
唯一一次长谈还都是为了云容之事,母亲的想法让他心寒,两人产生嫌隙,甚至洛召楼当年入关之时,她都不曾来相送,足见其薄情。
云羿在这当儿却没有半分犹豫,眼见皇甫语柔房外两侍卫把守着,看着好像还有阻拦他们的意思,云羿一不做二不休,拧住率先冲上来的那人的脖子,狠狠一甩,那人飞出一丈,撞到另一个,两人倒在地上,哼哼唧唧。
云羿不去理会他们,飞起一脚踹开房门,里边的一幕,令洛召楼心惊不已。
只见房内陈饰凌乱,摆放在桌上的画卷被撕成碎片散落在地上,一套雨过天青的茶具摔得粉碎,铺着的地毯卷了起来,雪白的毯子被打翻的颜料弄得红一块紫一块。
而最让两人震惊的不是这些。
皇甫语柔仍是衣着华贵,然而此时却像个疯妇般一手扯着云容的头发,一手提着只铜壶。
纤弱的云容倒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却偏偏动弹不得,俏脸煞白,疼得嘴唇青紫,十指间有三指指甲都断裂开,鲜血迸出。
云羿肝胆欲裂,已顾不得身份,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掐住皇甫语柔的左手,猛地一用力,将铜壶夺了过来。
那壶就算抓着把手也感觉得到它烧的通红炙热,云羿握在手中一阵后怕,若是方才晚进来一刻,这滚水岂不是要临头泼在妹妹身上了!
皇甫语柔眼见云羿与另一陌生男子闯入,抓狂的神色渐渐褪去,又恢复了往常的端庄。
洛召楼怔怔地看着她,他完全不能说服自己。
进门前他曾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人终究是自己的母亲,她是为了自己好,只不过用错了方式罢了。
可方才!
她居然这般凶狠!
云容何辜!
只不过因了属相的问题不讨她欢喜罢了,她竟这般折磨她!
这是何等的蛇蝎心肠,今天是被他看到了,那他没见着的时候呢?云容又受了多少委屈?
想到这,他飞快地上去扶起云容,将那对柔荑握在掌中,细细查看,只见两个指甲盖已经连根掀起,状极可怖,当下心痛不已。
“云羿,本宫的房间也是你能闯的?”
皇甫语柔整理好形容,面目中满含鄙视。
“夫人,我方才听闻您召了我妹妹进穆梓园,臣下心想,舍妹粗鄙,不得夫人欢心,唯恐惹夫人生气,这才前来阻止,不想夫人这般尊贵的人物竟也和十八岁的小姑娘一番见识,这般动粗,传将出去,可是有损夫人名声......”
皇甫语柔冷笑一声,理了理云鬓,回身优雅地坐在了一旁的红木矮凳,洛凡安的美貌大多遗传自她,她虽年过不惑,皮肤却仍然光滑紧致,肤如凝脂,齿若瓠犀,绰约多姿,言笑甚媚。
一双桃花眼仿佛能滴出水来,若不是眸子里已藏了太多的深沉事故,谁人都会以为这不过是个三十来岁的美少妇。
“我动粗?”
皇甫语柔摸了摸手上起的淤青“云羿,你以为当年拿出了盖着我夫君国玺的诏书,这天下就是你云家的么?你妹妹的心思你想必早就知道了,她既想嫁给我的楼儿,那我现在替我儿子教教她为**的规矩不过分吧?”
云羿冷哼“为**的规矩有千百种,云某愚钝,只知道为**不该背离丈夫,不该帮衬母家,做到这两点再论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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