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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望财话音落下,一阵沉默的微风拂过。
阶上阶下众人或懵或惊或喜或悲或忧,好一副众生相。
懵了的,是云奚。
他满脑子都是,“我的心上人要娶旁人,怎么办?在线等,急。”
“我是皇后,但皇帝爱的是我兄长,怎么办?在线等,急。”
司·在线被等·命:“…”
念得好像他不急一样。
看向水镜旁的一众眼睛发亮的仙君,司命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就不明白了,在白府之中,就性命轻重畅所欲言的云奚,身姿如何威武?
在殿堂之前,就责任良善直抒胸臆的云奚,心胸又如何伟岸?
可时效怎地如此短暂?
偏偏他唤人来瞧了,这便如野马脱缰,奔腾而去了呢?
而旁边的仙君看得颇为尽兴,不由感慨道:“真瞧不出来,帝君玩得真花啊。”
…玩得真花的卿长渊眼皮低垂,艰难错开云奚悲痛欲绝的眼。
云奚看卿长渊从来不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仰望,而是珍惜喜爱的,像对着什么心爱而珍贵的宝贝疙瘩。
而他现在的眼神就像是看到那宝贝疙瘩生了脚,自己跑出去逢人便贴贴,偏偏不贴他一般。
指尖掐在掌心,云奚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为什么?!”
卿长渊:“…”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卿长渊完全不明白望财到底是如何从自己冷漠狠毒的神情中,看出了他想纳妃的心。
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看到云奚如此难过,竟感到如此慌张。
不过是个总做些不知所然的事情,令人头疼且想要逃避的皇后罢了。
为何看他皱眉,眼圈发红,卿长渊心中的无名怒火便腾腾而起?
为何想要将一切令他皱眉,一切令他眼圈发红的东西,全然抹煞?
他若问出口,云奚定然会转悲为喜,自豪回答,“因为我吸引了你的注意,得到了你的心。”
可卿长渊还未开口,白淳就是个五体投地的匍匐前进。
他满脸笑意,嘴角都咧到耳边,白淳嘎嘎道:“我侄儿能得陛下青眼,真真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啊,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行暖裘之用!”
哪怕是这时候,也不忘自个应当只有一个儿子。
白淳暗喜,这可真是瞌睡送上枕头,他本就在想如何把白无尘尽快送进宫里。
在原先的计划里,将云奚送入宫中叫那暴君折磨而死,目的是借皇后之死抹黑皇帝的名誉,再以起义为名,一举将他推翻。
但云奚活蹦乱跳,容光焕发,此等市侩的蠢物尚能偷生,可见暴君再弑杀,也没杀到枕边人身上,如此,白淳便想直接从暴君入手。
只需在一切大白之前,用那迷惑心智的花药掌控皇帝的心智便可,控制了皇帝,朝廷还不就在手中?
白淳越想,眼中精光越盛,邦邦邦地拍着白无尘的肩,“侄儿,还不领旨谢恩?”
白无尘咬牙,“草民…领旨谢恩。”
转而望着旁边摇摇欲坠的云奚,他的心都碎了。
若前边只信八分,如今便信了十分,云奚果真是心悦他的。
但…白无尘闭了闭眼,命运终究还是在愚弄他们,既为兄弟手足,又共嫁一人,哪里能得此私情?
泪水从眼角滑落,白无尘忍痛想道,还好,自己不曾陷得太深,一切都还来得及。
将白淳与白无尘的神情一点不落地收在眼中,卿长渊手指微微蜷起,唇角勾起一点薄凉的笑。
——一看就是谁要倒霉了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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