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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雨势丝毫不见减小。
看了一天热闹的人,纷纷往家赶,唏嘘不已,没多久便发现了京都的异常,这外面天色虽黑沉沉的,却还没到大晚上,外头的九门便戒严了,城门口排着长龙阵,人山人海的,望不到头,侍卫身披雨蓑,腰悬亮刀,手持长枪守在城门口,眼掠精光挨个仔细检查进出城门的人。
繁华热闹的京都一下子变得惊心动魄起来,人人惊慌不已,好似这天都要塌下来似的。
乔子昭此时的心情就跟吞了一只恶心的大苍蝇一样,黑着张玉脸,负着双手站在城门旁边,双目如利剑扫过每一个面色惶恐的人,被扫到的人打了个冷战,发软的双腿险些当场跪了下去。
乔子昭心头在滴血,天下哪有这般,牛不喝水强按头的歪理,他半点也不愿意接下糟心的差使,即便有人为了这个位置打的头破血流,煞费苦心,他也不会生出半分艳羡之意,随心所欲的休闲日子一去不复返,卫视苦不堪言。
真凶明明近在咫尺,偏偏还得装出一副铁面无私,公正严明的模样来,黑着张脸对着经过他润色过的画像查凶犯,他冷眼瞧着侍卫端着张冷脸,掀起一身形佝偻老汉的雨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是该夸他尽职尽责好呢,还是该骂他缺心眼呢,难道没看清悬赏令上的画像分明是两个身强体健的年青男人。
心说,照着这两张画像找一辈子也找不到真凶。
即便有心人眼尖的认出那位头带金冠的英挺男人面相,也不敢往那人身上去想,更不敢指出那人是谁,除非他嫌命长了。
乔子昭冷笑,我奈何不了那妖孽,难道还不能将满肚子怨气往别人身上撒么,不让我安生,大家今天谁也别想睡个踏实觉,直接来了招祸水东引。
殊不知乔子昭口中的妖孽正端祥着一张画像,一脸高深的摸着下颌,煞有其事的点评着:“没成想只知斗鸡走狗,赏花听曲的小舅舅竟是个丹青妙手,瞧,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没了半点原先骷髅狰狞模样,倒真的勾勒出一个人样来。”
戚湛今天的心情也是跌宕不已,惊骇盛怒之下动了一场大怒,此时余怒未消,正愁眉紧锁,琢磨着轰天雷的事,他万万没想到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将能将半个京师毁灭一旦的轰天雷埋在城里,脑海里正过滤着究竟是何人有这般通天手段布下这个丧尽天良的棋局。
耳边就响起了少年一唱三叹的声音,他即便是陷入沉思,也不忘分出一缕神思注意他的动静,抬头只见他伸手对着画像上的人戳来戳去,忍不住哑笑:小舅舅乃公侯之子,出身显贵,哪里像你口里说的这般不济,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尤其擅长丹青,在京师也是出了名头的,常有人登门上访只求一画的。”
戚湛眼珠子一转,两个手指捏着画像上方,施施然走到他身边点了点他额头:“想什么想的这般出神入化,我都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了。”
“轰天雷的事情”
戚湛截住他使乱的手指,也不隐瞒他,诚实的谢道:“今天还多亏了姚传奇告御状,不然我还像个瞎子聋子一般,被人蒙在鼓里,即便哪天被人给暗算了去,失去这天下也未可知。”
戚湛长叹一声:“至此也只怕是个糊涂鬼。”
戚羽挑眉,不置可否道:“即便天下人人生了一颗糊涂心,被猪油蒙了眼,你那颗七窍玲珑的帝王心也染不了二色。”
戚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不难听出他口里对自己的赞赏之意,忍不住笑道:“对我这般有信心?要是哪一日我失去这天下,被人给从龙椅上踹下来,你还会这样陪着我吗?”
虽是玩笑的成分居多,却也藏着几分真情实意,小心试探,戚湛心下不免忐忑几分,面上却不动声色,抿唇笑看向撇唇的少年。
“不会。”
戚羽直接不给他半分颜面,冷言拒绝了他。
戚湛心一沉,脸上的浅笑再也维持不住,任他如何压下心头寒意,僵硬的唇角依然顽强的往下垂,不发一语,冷冷的盯着他,拳头捏紧,关节咯吱吱的响。
气氛一时变得寂静无比,透着股浓重的压迫感。
陪伺在一旁曹德义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心跳如雷,宛若群魔乱舞,被帝王周身的毫不掩饰的杀气震慑到,骨头缝里透着阴森冷意。
他后悔不跌,就不该在这个时候跑来送什么凶犯画像,谁料到这个妖孽,竟然公然一口拒绝皇帝委婉表白,而且是如此斩钉截铁,丝毫不给帝王颜面。
当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
一时心里又唾弃自己,皇帝不过是个打个比方罢了,绝对不会有那一天的。
戚羽将手里的画像兜头扔到木头人曹德义头上,仿佛没看到戚湛眼里压抑不住如毒蛇般的阴寒,戚羽将手覆在他脑门上,手下冰凉一片,寒意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戚羽嗤笑:“倾巢之下焉有完卵,那时你命都没了,我能有什么好下场,与其活的跟个杂碎似的,还不如一刀捅了自己,下去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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