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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体刮北风的情况下,铁琼英所在的山南麓却因为山上冲天的大火而刮起了南风。
这样子得到的局部南风很小,不具有杀伤性,所以琼英想办法将这种风放大,并要让风佐上烈火的武装。
他便想到了两件东西,一个是酒头,一个是喇叭形缺口。
当山上燃起大火的时候,铁琼英在山上砍出的喇叭形开口便派上了用场,当空气向着喇叭形开口冲过去的时候,刚开始的缺口很大,空气流速较缓,后来的缺口越来越狭长,空气流速便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从尖端缺口冲了出来,被无限放大,变成了极强的大风,空气像箭一样喷射而出,这就是汇风。
然后便是酒,投石器投出的烈酒挥洒在空气中,倾洒在地上,倾洒在树上,弥漫在空气里。
酒精,那时候的人已经开始称呼这种东西了,那是混在酒中的神奇物质,除了能麻痹人的脑子之外,还有很多特性。
酒精与水本来是互溶的,因此酒精不会在空气中轻易挥发,但是幸运的是白虎岭山上着了火,酒坛子并非是为了砸爆某位仁兄的脑袋,而是为了将数不清的烈酒挥洒在空中,然后在炽热的烈焰中被蒸发,这得益于酒精易挥发的特性。
酒精像幽灵般飘洒在空中,弥散开来,无处不在,一旦遇到了烈火便开始疯狂燃烧,这比干柴烈火还要敏感百倍,因为气体比固体易于点燃百倍。
这就是点火。
肆意的酒香并非为了勾出燕王的口水,而是为了烘干燕王的口水。
喇叭头迸射出的强风遇上燃烧的酒精便产生了强大的火舌,疯狂地舔舐着古老山岭里的一切,当然,也包括可怜的燕国铁骑。
千百年后人们找出了这样的规律,流动的东西运动时,其流速越大,压力就小。
这解释了什么在暗中帮助铁琼英施展诡计。
风速越大,周围的压力越小,所以喇叭头喷射出来的强风两侧吸引力很大,两侧的空气和火焰被极速吸引过来,火上浇油,推波助澜,锦上添花,强风的杀伤力就越来越大。
然后是讨厌的北风,却在无形中做了个好人,北风在山顶上呼啸着,遇到了迎难而上的炽热南风,这就是对流。
两股强风的对流,向下产生压力,致使火焰下降,正好对准了燕军的帐脚,燕军因此必烧无疑。
巨大的喇叭形空缺源源不断地喷出巨大的火焰,像火龙吞噬着燕国军队,烧掉那些士兵仅存的骄傲。
烈焰喷出,疾风助阵,好酒加温,汇风,点火,烧人,铁琼英的方略几乎称得上是奇幻,利用自然的力量和燕军的火气反过来烧到了自己的敌人。
巧妙而精彩地将白虎岭制作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焰喷嘴,喷死那些洋洋得意的燕国士兵。
铁琼英只知道这样子弄,但是其中的道理他自己也无法解释,毕竟他只是一个生活在刀剑时代中的将军,那是个愚昧无知的时代,所以没人去解释这些现象,都是些经验罢了。
“将军神机妙算,我军大获全胜了。”
军师对着琼英赞叹道。
喜形于色的南国军士大多在赞叹铁琼英。
“将军真乃天人也!”
“将军无敌!”
“将军是玉帝派来助我南国剿灭燕国的天神!”
铁琼英很幸运地挪用了原本不属于他这个时代的经验,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将军如何想到这些东西的?”
小虎问。
铁琼英回忆着答道:“十年之前,我的姐姐在烹茶的时候,忽然火熄了,那时我很小,力气也小,想靠吹气把火吹着,可惜几乎不可能,后来我看到我的姐姐拿了一张青州砺纸,卷成喇叭形,对着大口的那边轻吹,小口的那边便产生巨大的风,我大概就是受了这个的启发。
还有就是我有的时候到长封城的中心去玩,看到大街上总是有人用嘴巴表演喷酒点火,于是我就想到了这个。”
众位军士仍然在赞叹,看着山北边的蠢货们被烧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燕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铁琼英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燕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放的那把火结果把自己烧着了。
火海笼罩的燕军大营,士兵们在哭天抢地,他们不可能想到这把火竟然强到可以穿越他们的屏障,直直地冲进自家的军营中。
陈国人不费一兵一卒,便已经将燕国一万余人打得溃不成军。
从白虎岭山下翻上来的狂风在燕军大营中肆虐着,浓烟中弥漫着南国醇厚的酒香,可惜那些可怜的士卒却没有这个心情去品味,燕国的士卒也是士卒,像南国士卒一样的士卒,也会痛苦,也会有牵挂,也会有朋友,也会有妻儿,如今被铁琼英的毒计所害,困在一片火海中等待死亡。
濒死的燕国士兵在发疯,在怒吼,在惨叫,在哭泣,在求饶,但是烈焰是个聋子,它听不到,因为它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