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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赵含章听了赵函墨这个四岁娃娃如此之言,心中简直有几口大钟同时嗡嗡震响。
他的确从未想过超越祖父与父亲,他们在他心中真的就是高山仰止。
他的学问格局?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也从没人对他言过,在同龄的名门少年公子中,他是最优秀的那一拨。
只是比起祖父与父亲,他觉得自己完全不敢比。
祖父是什么人,那是两朝帝师,父亲是什么人,那是不及弱冠就高中探花,年二十出头外任一最穷瘠之州的长官,不过三五年就将贫瘠之地治理成了富裕之地。
此功绩许多人说起来都是以不可思议的赞叹口吻。
此后被皇帝调回京中,先任户部侍郎,后任吏部尚书,官已至二品大员。
如此年轻的一部尚书,却没有人敢不服。
赵父被帝赞是经纬之才的大贤之士。
想想,家长是这样牛逼的人。
赵含章虽有几分才学却完全不敢比。
现在突闻赵函墨之言,赵含章简直各种振聩。
惊于四岁的三弟说出这等话,震于自己却如其所说,最后矛盾纠结于他该如何作为。
脑子里像是有洪水在翻腾,就要破闸而出,但是似乎有无形禁止阻止了它的倾泄。
好像即使费劲心力,水闸依然会坚固凛然。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看向祖父。
赵老太爷面上平静淡定,其实心中也是震惊,墨儿四岁竟就说出这种话来。
但回想往日他种种言语,似乎也不算突兀。
他确然不是那普通的四岁小孩,此子真正是天生有慧。
大约这就是传说中天资之最的生而知之。
面对大孙子茫然的眼神,赵老太爷欲言,赵函墨此时却又开口了,道:“看祖父何用,不如读道德经三千遍。”
赵老太爷:“……”
赵大少:“……”
赵函墨从祖父怀里挣脱出来,跳下石墩,微微打了一个哈欠,说:“祖父,我先去睡一会儿,回头再陪你玩千秋。”
如果赵含章此刻正喝茶,一定会噗地一声吐出来。
赵老太爷微愣后,温和地说:“墨儿,难道不是祖父陪你吗?”
赵函墨凝眉看着赵老太爷,道:“祖父,孙儿荡秋千毫无乐趣,只为您之乐。”
“墨儿原来不喜欢吗?”
赵老太爷叹气,他还是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么个给孙子玩儿的游戏,只为让这个早熟的孙子得些童趣。
“无所谓喜与不喜。
这和看书无甚区别。”
“这么说,你也不喜看书?”
赵老太爷再愣。
赵函墨打一个哈欠,懒懒而语:“祖父,您之喜之乐,便是吾之喜之乐。”
赵老太爷笑了起来,站起来,走到孙孙身旁,拍拍他的小脑袋,说:“墨儿孝顺。”
“吾非孝顺。”
“此话怎讲?”
赵老太爷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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