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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实在太一波三折了,这些苦工听得这句,也不再多话,赶忙收拾了地面,将那一包包米袋再往回扛。
没有了宁舞鹤,这一趟之后再没有什么波折,当那些米袋原原本本地回了宅子中放好,任成林将钱一一结算清楚,便叫那些小厮如往常一样做事,自己则只带了一个人,到京中那龙蛇混杂的菜市街道上转悠,结果没如预想中的碰见宁舞鹤,反而撞见了两个偷儿,一个碰瓷的。
这一下倒叫任成林颇为纳闷,虽见时间不早先回了国公府,可直到都走进府上角门的时候,他还在思忖着就今日的那等情况,易地而处,搁在自己身上,自己也忍不住。
那宁舞鹤也不像是个懦弱能忍的人,可怎么就不见宁舞鹤随后来打他闷棍呢……?
——以及说起来,妹妹的意思就是这个吧?撩拨宁舞鹤,让他忍不住动手,不过然后呢?
然后……送到那牢狱中去吗?
接下去便无余事可叙。
自徐佩东定了这一年要去那齐明山的人选后,早早地就去老夫人那边请示了。
老夫人吃斋念佛这么多年,平日也从未有要将媳妇孙子女拘在身旁伺候奉承的习惯,听得徐佩东这么一说,便直接应了,只嘱咐伺候的丫头与那镖师多多带着,免得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一切都井井有条地准备着,直到要出发的那一日,徐善然倒是又见着了一件新鲜事。
这次的新鲜事还照旧是邵劲带来的。
徐善然本是坐在马车上向外去的,但等到了二门处,只见那往常由镖师与书童背着的书篓正放在地上,除了那惯常有的用来遮雨遮阳的篷子外,上头还多了一个长方形木头做的框子,那框子的最上边还包了一层皮毛,此刻邵劲站在一旁,她的父亲,两位表哥连同义兄也都在着,华西则一脸惊讶的抓住那木头框子上包了皮毛的地方,上上下下的拉着,那书篓居然也就真的跟着上上下下的跑动——
徐善然见着了这一幕,都忍不住走下车来。
正好听见徐佩东说:“在书篓底下加两个轮子,走平路确实方便了一些,不过要上山的话,也还是得背在身上来得好。”
邵劲心说这个解决了平路的问题就好,上山的问题多少年后也没得解决呢……呃,也不对,那时候还搞了个好背的登山包来着。
现在的话……他沉思一下,想着这时候读书人对书籍的重视,以及那宣纸的长度与宽度,决定那背包改用出来装衣服就算了,要是拿来装书,只怕要被说上不知道多少声“有辱斯文”
。
念头刚刚转到这里,他又听徐佩东问:“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邵劲忙说:“就是……想着那些车子装东西,不都是用圆轮子方便吗?这书篓我见也是个装东西的,便想着在底下加两个轮子我们推着往前肯定更方便。”
“是更方便,你是在哪里做出来的?”
徐佩东问。
“城东的董家木铺。”
邵劲说。
“唉,只怕明日满大街都是这种书篓加轮子的新东西了。”
就算是不识财货的徐佩东听到这里,也不由惋惜地叹了一声,跟着叮嘱邵劲,“你以后还有什么想法就先在国公府中弄出来,我专门给你划个地方,只叫你自己进去,要什么材料你报给欢喜就好了。”
邵劲:……不是说这年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吗?怎么这老师一点都不生气他玩奇淫技巧?
却不想徐佩东自个就是那虽读了书考上进士,却不爱做官的,当然无所谓这些寄j□j物,还觉得自己这个新收的弟子很有鲁班天赋,可以朝这里培养一下。
新事物带来的新奇叫何鸣何默也好奇的跟着去推了推,徐佩东又记起来了:“这东西你有没有给起一个名字?”
邵劲随口说:“行李箱?”
徐佩东就笑道:“世路岂云极,念子行李频?1”
他略一沉吟,“不错,果然贴切,就这样叫吧。”
说着他便朝众人说:“行了,将东西放上车子,都走吧,别误了时辰。”
围在这里的众人三三两两地散开,邵劲也跟着自人群中注意到那站得有些远的徐善然。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徐善然打招呼,就见站得远远的小萝莉朝自己微微一笑,跟着便转身走上了车子。
他慢了半拍才回出一个笑容,心想小丫头明明还这么小,这杀伤力怎么有点不成正比的模样。
马蹄的哒哒声与车轮的辘辘声一同在街市上响起,还未完全出京中大门的时候,已经有同样去齐明山的文人与徐家的车队汇合到了一起。
徐善然坐在马车之中,车子的窗户敞开来,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纱罩着,随着前行而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