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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老人家坐了许久,温奶奶始终不答不睬。
饶是蔓蔓这般对谁都客气温顺的性子,自己说到最后都撑不下去了,只得起身,尴尬地说:“奶奶,我这回去了。”
温奶奶依旧没声。
蔓蔓拎了随身小包,走出温家故居。
出到门外拉门时,骤然听到老人家一声重兮兮的鼻哼:死丫头!
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听过的,奶奶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弄不清奶奶话里的意思,蔓蔓皱了眉。
不过倒是记得母亲和二婶都在私底下发过老人家的牢骚,说温奶奶是典型重男轻女的婆婆,所以生不出蛋的两个儿媳都被温奶奶嫌弃。
重男轻女这回事儿,蔓蔓知道在这地方上到了至今仍是老一辈根深蒂固的想法。
她只能希望将来自己的公公婆婆不像温奶奶这样。
于是想到蒋衍了。
大概是因想着他,感觉离开家去远方,并无漂泊异乡的忐忑和孤苦,心头的跳跃,像是星星的火苗,仿佛见上他后能一点即燃。
与初夏杜宇三个人在下午搭上火车,给他发了短信,也不知道他在部队能不能收到。
自从他在一星期多前最后条短信说他归队了,再无消息回来。
“到了北京,找人打听到他所在的部队,去部队看他。”
初夏替她主意。
蔓蔓笑:“急什么?他的戒指在我这里呢。”
初夏翻个白眼给她:死妮子,我不信你不急。
把头靠在车窗上,倾听耳畔隆隆的火车声音,这回,火车要把她带到他身边,蔓蔓的笑意漫到了眼角上。
蔓蔓他们是在石家庄下了火车。
因杜宇之前在石家庄订了批装修材料和货,并且买了辆小货车准备自己拉到北京。
石家庄这些东西要比在北京便宜一些,包括一些日常用品。
沿路在石家庄的批发市场里,蔓蔓与初夏又买了些东西,顺便扔到小货车上。
这样,在石家庄宿了一夜,三个人养精蓄锐,第二天大清早出发往北京,预计要四五个小时的车程。
早出发,找了个熟路的当地司机王司机在一块回北京时给他们带路。
千算万算,算不到遭遇大堵车。
“说是几块地方地表干裂塌了,在抢修路段。”
王司机走去前面问人后,回来说,“从昨晚半夜开始堵的,本来说是今早可以通路,但到现在还没缓解。
今天上路的人都不知道,所以堵死了。”
堵车最怕,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眼见这都走了全程的三分之二。
王司机不知上哪拎了几个塑料饭盒回来。
三个人在车上简单地吃了午饭。
下午,小货车紧跟前面的车,乌龟似地蹭路。
到了五六点钟,连饭盒都买不到。
初夏在包里搜了包康师傅蓝莓夹心饼干,分给蔓蔓吃。
蔓蔓整个人蜷在座位上像条软下去的虫,摇摇头:“我吃不下。”
摸蔓蔓的额头有些烫,初夏探头往前座上的杜宇说话:“中午的饭盒我吃着也不对劲。
蔓蔓的胃比我弱,恐是不行了。”
他们两人与蔓蔓相处时间这么长,都熟知蔓蔓的胃病发起来是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