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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之又开始把折扇摇得虎虎生风,他心中确实着急,但却不是纨绔心性发作,而是另有隐情。
魏无羡这家伙,因为卖相差、武艺弱,还特别肥胖,没有一身肌肉,从来都不自信,尤其是在漂亮女子面前,向来是面红耳赤一句话都说不出。
如今他都已经十六岁了,青楼上过不知多少次,却偏偏还是个雏儿。
作为自小就厮混在一起的兄弟,陈安之很是为魏无羡担忧,生怕他因为心理问题再闹出什么生理问题,要是一辈子不举,那可就贻害了终生。
这回魏无羡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姑娘,还能跟对方较为正常的交流,陈安之打心眼里为他高兴,所以即便自己也不喜欢听书饮茶,却每回都陪他到这里来。
孰料这小小茶楼的小小茶师,竟然不买潞国公世子的面子,眼看着兄弟的一生幸福就要断送,陈安之哪里还坐得住?
加上他本就性情火爆,崇尚用拳头解决问题,想问题简单直接,故而现在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将这茶楼拆了,让苏叶青见识一下魏无羡将门虎子的威风与厉害,到那时还能不乖乖听话?
对一个市井丫头来说,能做未来潞国公的小妾,怎么都是大赚特赚的。
魏无羡见陈安之火急火燎的,折扇都快被摇坏了,知晓自己兄弟性情的他,当然明白对方是在为自己着想,心里暖烘烘的,也就不再惺惺作态。
“拆茶楼是不成的,就算事后我们给几倍赔偿,那也不行。
我们兄弟三人,虽然被人叫作燕平三害,但却从来没自掉身价的,无缘无故去欺负平民百姓。”
魏无羡很清楚,陈安之想问题向来都很简单,比将门还将门,但这不是做事情的正确方式。
魏无羡年少肥胖,起初表现出的修行天赋也一般,常常被同龄勋贵子世家子取笑,在跟赵宁、陈安之混在一起前,也没人跟他做朋友,长时间的独处与缺乏关爱,让他变得特别敏感,心思也被养得很阴沉,自然不是什么善茬。
现在既然陈安之要帮他,自己当然没有退缩的余地,他心思玲珑,想了想便心生一计。
他凑近陈安之,阴测测的低声道:“我们先离开这里,然后再叫人暗中纵火,一把烧了这茶楼,那时必然人群惊慌,狼奔豕突。
“在危急时刻,我挺身而出,救下苏姑娘,有了这英雄救美的壮举,日后再帮着重建茶楼,她必然对我改变印象,到了那时......嘿嘿嘿......”
看魏无羡笑得阴险,陈安之怔了怔,嘴巴也渐渐张大,连折扇都忘了摇,好半响才道:“你小子这么卑鄙无耻,潞国公知道嘛?”
他自个儿是文士门第出身,却向往沙场铁血,对勾心斗角这一套没什么涉猎,这些年三人混在一起,各种阴人的馊主意都是魏无羡出的。
要不是早就习惯对方的做派,此刻陈安之一定会扭头就走。
魏无羡坐回自己的位子,端起茶碗送到嘴边,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酒,厌烦的丢到一边,撇撇嘴道:“只要能够达到目的,用什么手段并不重要。”
陈安之竖起大拇指,赞扬的话说得严肃认真:“就你这副阴险小人的嘴脸,如果你不是我兄弟,我肯定会一剑捅死你!”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哈哈大笑,声音敞亮,畅快非常。
魏无羡的郁闷,陈安之的愤懑,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走,喝酒去,这茶水一点儿味道都没有,进了嘴里淡不拉叽的,不痛快!”
魏无羡率先起身。
“正合我意!”
陈安之啪的一声收了折扇,眼珠子一转问道:“这茶楼你不烧了?苏姑娘你不想抱回家了?”
“晦气!
说这些作甚,大爷我现在想喝酒,最好是咱们哥仨一醉方休!
哪还顾得上甚么美色?”
魏无羡一番话说得豪气干云,“宁哥儿回来也有几天了,这回就算他还在闭关,咱们也得把他拖出来!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时候,少了一个兄弟算怎么回事?不美,不美!”
“是极是极,咱们这就去,今天非得把他灌趴下不可!”
“听说他在代州跟范家的人起了冲突,还杀了一个范家的年轻子弟,这事得好好问问!”
“岂止是范家的人,还有北胡大修行者出现,这件事现在传得满城风雨,却没几个人知道详细内情,正好让宁哥儿说说。”
两人勾肩搭背的出了茶楼大门,笑声被二楼的苏叶青听见,不由得奇怪的看了看两个放浪形骸的背影。
她搞不懂这两个男人何事如此高兴,好像娶媳妇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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