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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良道:“真是个孩子!”
他和甘泽喝酒,偶尔吃几口菜,祝缨抱着猪蹄子啃得欢实。
他们又聊些京城的情况,府里的闲话之类,祝缨也跟着听。
这餐饭吃得很长,到午后,雪停了,他们这里才算吃完。
金良已经有了酒,说:“三郎,我告诉你,跟着咱们府里干,亏不了!
你是选对人啦!
你瞧瞧这满京的这些人,就算是丞相的儿孙,他起手能有个六品官,运气好的得势的上个五品?可接下来呢?!
这些人家里,背着个空衔儿,分家再分不到,祖产再挥霍一下儿,自己再穷讲究些,等能干的老子一死,还有些过得不如我呢!
你看看我!
看看我!
有妻有子,有房有地。”
甘泽喝了不少,说:“是是是!
我哪天要能跟金大哥这样,这辈子就算没白过了!”
金良又说:“这京城里,多的是面上光鲜内里空的人家。
你瞧这一片片都是有权有势的人,个个能通天似的,也对,也不对。
有些人呐,是旁枝,他根本没势力。
整个京城,真个有本事的也就数得上的那些。
可是呢,有些人,他不能帮你成事,坏你的事却很有本事。
你听老哥哥的一句劝,认准了七郎,就跟着他走下去。”
甘泽道:“可不是!
有些人,你看着他势头挺好,可不定什么时候他自己个儿就没啦。”
祝缨默默地听着,心道,你们是跟着郑熹这个厉害的人物眼界高了,就你们嘴里这些个没本事的,都能够我头疼的了。
仍然是记下了他们说的一些人,比如金良点了几个京城的纨绔,他们自己没本事,但是父祖位高权重,这种人最麻烦了。
比起他们,周游都算是个好孩子了。
这里大声喧哗,金大娘子出来一看,见他们都喝得差不多了,便说:“你们酒少喝酒,我叫他们煮了醒酒汤,甘大郎吃完再走。”
金大娘子又叫人拿大瓦盆给装了两盆,一盆一甘泽带回府里分了吃,一盆让祝缨带回去跟父母一起吃,又让人送。
祝缨道:“我自己能走,不用送的。
就是甘大哥,他吃成这样儿回府里怕不好,您留他再歇一阵儿再让他走。
就算回府没人计较,他这样子走在路上跌了跤摔了吃食也是罪过了。”
金大娘道:“是这个事儿,我把他们扣下来,叫小幺儿先送你。”
她还是派了开门的那个小厮把祝缨送出门,又让丫环扶金良和甘泽去休息,等醒酒了再说。
小厮叫来福,抱着个布包的瓦盆跟着祝缨回了客栈,就几步路的功夫,祝缨已经问了他的姓名年龄,以及小厮是金良自己的仆人不是郑侯府里的。
金大娘子是金良行伍间同袍的女儿,这同袍也是郑侯的手下。
等等。
客栈很快就到了,来福给祝缨送到了小院里。
彼时祝大和张仙姑正在磨牙,两口子一生中就数这段日子衣食住行最好,闲得只好磨牙了。
祝大念叨官司和徐道士,张仙姑就骂他给孩子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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