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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熙沉却默了一会儿,似乎和局外人有不一样的感受,咬着牙齿:“赢了再说。”
薛景闲桃花眼微挑,仍含谑瞧着他。
江熙沉落下的子颤了下:“你就这么胸有成竹?”
薛景闲挑了下眉。
江熙沉默了一会儿,垂下眼帘:“我若不留情,你还赢了,又何谈高抬贵手一说?这是你自己的本事,是你的,便是你的。”
“哦?”
薛景闲唇角的笑意霎时浓了,这可是答应了。
江熙沉冷道:“你虽明黯淡,实花明,可也前有狼后有虎,险象环生,离正大光明可还远得很。”
“哦?”
薛景闲笑了,手中摩挲了半天的那颗黑子忽得轻轻落下。
江熙沉看着那一枚棋子落的地方,脸色瞬变。
那颗棋子落在了一堆白子围绕、看似固若金汤的地方,那是一片白子中心的唯一空缺处。
明明是个谁也不会注意的地方,该是步毫无疑问的死棋,却绝处逢生,真正的柳暗花明。
局势陡然扭转,天翻地覆,棋盘上一蹶不振的黑子全部都活了过来,每一颗都将原本难捉又难亲的白子逮住了,贴着它,跟着它,裹住它,亲昵地蹭着它,隐隐的攻势像是要吞了它。
江熙沉瞧着局势,耳朵忽得就烫了起来。
对面人却直勾勾地打眼瞧他,眼底含谑,仿佛要透过他脸上厚厚的遮盖所有细微情绪的面具,一窥他的真实心境。
江熙沉面沉如水。
不用再下了,他输了。
愿赌服输。
江熙沉将手中白子搁回棋盅,启唇道:“我——”
薛景闲忽得起身,朝江熙沉作揖:“是在下输了。”
江熙沉蓦地看向他。
第27章又选了个薛公子
江熙沉皱眉:“你——”
“是在下输了。”
薛景闲又重复了一遍。
江熙沉愣了下,没再言语,攥棋子的手却紧了。
他嫌自己一肚子坏水,他何尝不是一肚子坏水?
“在下告辞。”
薛景闲桃花眼里笑意浮动,转身去了下一条船,徒留一船恭贺江熙沉之人,他们并未注意到细微却天翻地改的局势,还停留在江熙沉先前的所向披靡中,只道那人认输是理所应当顺其自然的事,感叹一声,他到底棋差一着,错失这棋的第一名,那若有更惊才绝绝之辈,他这京城第一公子就悬了。
只有棋艺高超的几人,露出了耐人寻味又饱含揶揄的笑容。
江熙沉坐在那里,虚握着棋盅里的白子,却久久没松,一动不动。
不知何时凑上来观了半天的管家颇有些遗憾道:“他竟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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